邢修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使劲的抱着赵灿儿,两人长久的不吭声。
怪不得今早原本说好了是赵灿儿去接自己的,可是换成了赵元英。
也怪不得赵元英问自己今后有什么打算。
雨点子飘落在玻璃窗上,发出了轻微的响声,邢修的脑子里这会乱的像是一锅粥,更像是糨糊,他告诫自己要理性一些,可是却理性不起来。他知道赵灿儿要完成学业离开五陵是迟早的事情,可是没想到离别忽然就近在咫尺。
从来自己都要求自己理性的,要求自己不要“意气用事”,要冷静的对待生活里的每一件事,可自己是不是理性的太过了?
理性的思维会不会和感性一直存在着某种冲突?理性是不是一直在冲击着自己感性的灵魂?理性如此强大,是一种客观存在,譬如说时钟和日历从来都是那么的准确无误,可人类能发明天气预报来预测自己的出行,但是生活的哪一部分才是真正被控制在自己手中的?
……
日子苍白而又往复循环,东边的太阳无休无止的每天都在升起又从西边落下。邢修恢复到了从前的那种沉默状态,其实他觉得自己是越发沉默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十八岁的心境苍老的犹如八十岁的老人,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触?赵灿儿说过靠近一个人的时候要慢一点,确信你能看清他,但离开一个人则一定要快一点,不然真的会舍不得,可是当时说着的时候都当成玩笑,这会却一语成谶,往日的欢声笑语一点一点的成为侵蚀彼此心灵的致命武器。
漂亮的人容易情感孤独,聪明的人容易心灵孤独,深刻的人会一直孤独。日新月异的科技是在明显的改善生活,但是邢修觉得具体到自个身上穿越万里的越洋电话是那么的难以企及,何况还有难以逆向的时差。
距离一直存在,无视只是在忽略,改变不了事实。
邢修终于知道了在赵灿儿要走的前一个晚上父亲邢远和母亲张招娣为什么在吵架摔东西了,那是因为二哥邢海将家里的钱给偷偷拿走了,那些钱包括自己存放在母亲那里的。与赵灿儿的分开造成的心理折磨不同,家庭的创伤对邢修而言只是在身上划一次刀子和无数次刀子的差别,他对此已经不喜不悲:一切都像是一个宿命,也许,这样的人生就是自己的命运。
……
史今豪用脚划着地面当做刹车,将自行车停在三轮车身边,看着在车上解绳子的邢修,问:“明天歇一天,去市里玩?”
邢修在车上瞧着史今豪:“你这干嘛去?”
史今豪:“刹车垫掉了一个,去修车。你去不去?”
邢修摇头:“我哪能走开?我这……”
史今豪:“别人元旦都玩,就你干个不停,你说你要是把别人的钱都给赚了,让别人赚不到钱,大家伙会不会来揍你?”
邢修从车上蹦了下来:“你老人家不揍我就行,别人我管不着。”
史今豪:“你真是个棒槌!”
邢修回敬道:“人混的不好猪都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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