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乔一听这问话,立即惊恐地瞪起眸子,摇头道:“我不知道……不知道……”
秦桑的脸又往下压了几分,质问道:“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柳瑶不耐烦地直接揪起她的衣襟,将她整个人提起来,冷声道:“你不想死,就赶紧说出来。”
李乔脖子上还在渗血,整个人却如同破败的布娃娃般,无力地瘫软下来,哭着求饶道:“我杀了人可以偿命,可其他的……我的真的不能说啊……”
“为何不能说?你怕得罪谁?”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让屋内倏地静下来,柳瑶听到这个声音立即松了手,让李乔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可柳瑶无暇顾及其他,立即奔到长公主身边,躬身扶住她的胳膊道:“殿下怎么亲自来了,若是为了审问这个贱婢,只需派人知会一声,我马上就把她送到您房里去。”
郡主这个做女儿的都没她想的周到,她耸了耸肩,发现自己没什么话好说了,笑眯眯走到长公主旁边,亲昵地叫了声:“娘亲。”
长公主被扶着坐下,目光如刃,直落在趴在地上的李乔身上,声音很轻,却仿佛藏着千斤的重量:“你怕别人,难道就不怕本宫了?”
李乔浑身一抖,长公主是纵横沙场、统领千军的人物,淡淡的语气却透出肃杀之气,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公主见她不说话,轻笑一声道:“你若不说,本宫也不会强求你。但是你要明白,那人能给你的惩罚,本宫会加之十倍,你想求死,本宫会让你生不如死,包括你的亲人,五服之内的所有人,谁也别想逃过。”
李乔被这几句话吓得面无人色,她愣愣看着长公主的脸,明白她说的是真的。
于是她绝望地痛哭道:“长公主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他经常会到公主府来,每次都是让护卫把我带到隔一扇门的地方见面,向我问一些事。”
秦桑听完喃喃道:“所以那个人能经常出入公主府,还有贴身护卫?”
公主看了她一眼,面容更沉了几分。、
公主这几年深居简出,来往的人本来就少,能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出来。
柳瑶却听得有些着急:“那他问你了些什么事?他有没有让你做什么对公主不利的事?”
李乔吓得直摇头,道:“借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对公主做什么啊!那人,他每次问我公主的事很少,主要问的是……郡主的事。”
永嘉郡主听得一脸惊讶:“问我?他问了我什么事?”
李乔垂着头颤声道:“问郡主平日里的喜好,吃的穿的,还有是否同什么人来往……”
她越说声音越小,因为能感觉对面之人的气场越来越冷,像淬了寒冰的巨浪,几乎要将自己吞没。
她实在怕得要命,背脊不停的发着抖道:“是奴婢错了,奴婢不该透露府里的私事,公主杀了我吧,杀了我让我赎罪。”
长公主的表情不复之前的沉稳,深吸几口气才开口道:“把她关起来,好好审问她到底说过些什么,一句都不能遗漏。若是漏了一句,就砍她一根手指,手指不够就砍脚趾,直到她想起所有事为止。”
李乔听得脑中嗡嗡作响,这一刻好像彻底被巨浪打翻,刺骨的凉意钻进口鼻,让她几乎不能呼吸,终于彻底晕了过去。
当李乔被人带走,长公主用手上的护甲重重抵着桌案,望向秦桑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秦桑却道:“殿下心里已经有怀疑之人,是吗?”
长公主冷冷一笑:“只是还不确定究竟是哪一位。”
很明显这人探听公主府的消息,是为了打听到郡主的喜好,想要投其所好。
郡主是长公主独女,又长得如花般容貌,不少王孙公子都使尽浑身解数想要讨好她,其中最殷勤的当属四皇子。
而四皇子成日跟在三皇子身后,什么事都听这位哥哥的安排,他想要娶永嘉郡主也是为了能增加三皇子夺储的筹码。所以长公主才会说出,不知道是他们之中的哪一位。
秦桑想了想道:“根据李乔供述,那个人除了找她打听郡主的事,还让她务必找回苏柔丢失的那些首饰。我怀疑那批首饰里,应该有一样能够证明她私通之人身份的东西。当初那个凶手杀了苏柔,本想直接把那样东西带走,伪装成苏柔私奔的假象,只是阴差阳错被夏至给偷走藏了起来。”
长公主想了想,道:“本宫和你们一起去,若是真有能证明那人身份的东西,应该逃不过本宫的眼睛。”
被夏至偷走的那些首饰,从河渠的污泥中捞出,如今都被清洗干净,并排摆放在花厅之内。
长公主看了眼这些首饰,突然想到曾经那位如花美眷,叹了口气道:“当初本宫怕她在教坊司受苦,特意将她带回府里,哪怕是做婢女,至少能让她安稳过完下半生。只是没想到她从不甘愿为奴,最后落得这般下场。”
秦桑这时从那堆首饰中找出一只金镶玉的扳指,道:“这个玉扳指的大小,看起来并不像女人用的。”
长公主随着她的目光去看,拿起那只扳指端详一番,随后冷笑道:“本朝几位皇子皆以兽为字,三皇子定弘字山君,是用了猛虎为字,这玉扳指有皇家印制,上面不是虎形是什么?”
几人听得皆是一惊,这等于直接指认同苏柔偷情,又与她暗结珠胎的人就是三皇子。
长公主将那枚扳指捏在手心,闭了闭眼道:“苏柔的父亲曾在京中为官,她还有一位长姐同弘儿从小相识,弘儿对她十分喜爱,可没想到苏柔的父亲同镇远侯魏玉良一同叛国,全家男子都被抄斩,苏柔和她姐姐被发配教坊司,她姐姐不堪屈辱在家中自尽,苏柔被我找到接回了府里。苏柔和她姐姐的相貌有七分相似,而弘儿心里大约一直没有忘掉她姐姐,所以才会同她做出如此不顾廉耻之事。”
她倏地睁开眼,冷笑一声:“他直接找我讨要苏柔,我也不会不答应他,为何要闹到如此地步。”
秦桑想起那位善妒的三皇妃,还有苏柔房里那只剥落的指甲,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低声道:“也许他并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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