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默自顾自地边聊边走,我俩都知道,董巍一直跟在后面,好像被我拖长了的背影。
黑夜原本是一种掩护,但李默这种动物,在越黑的夜晚越能成为焦点。她身上那些恰到好处的饰品,总是能把周围最微弱的光线吸收过来,演绎出多变的反光。我脑子里总是闪现一幅幅董巍被那些反光闪到眼睛的滑稽画面,感觉畅快。我笑,我大笑,李默骂我神经失常。
我俩走在宽敞的校道上,与周围求学不倦的莘莘学子们形成极不协调的反差,很容易就被来迎接我们的吴坦发现。他今天换了车,宝马760,名副其实的都市白马王子了。
吴坦冲我和李默招招手,我俩小跑一路,一阵风一样准备钻进他的车里。就在这个时候,背后鬼影似的董巍跑上来拉住我的手,我莫名地感到身上抖了一下,全身血液倒流,戏演到此,好像应该下点雨,很瓢泼的那种。
“你松开。”我不再害怕直视董巍的眼睛,与他当面对质,我在欺负他,仗着比他有理。
“不。”董巍也是自信和傲慢的,那曾经是我所最欣赏的品质。
李默出乎我意料,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她上扬着嘴角坐进吴坦的车里,再没有动静。虽然黑色的车玻璃挡住了我和李默之间的视线,可我还是非常确定,她在默默地看着我。
吴坦站在车的另一边,看着我和董巍,没什么表情。
“松开吧,没用的。”我看着董巍笑了,不是故意的,是真的觉得挺可笑。
“你真的决定了么?”
董巍是个深藏不露的阴谋家,应该是吧。如果不是,那他怎么会懂得在最合适的时候对得意洋洋的我死命将军。决定什么?我怎么回答?我盲了,心盲。我知道这个时候即便是简单的措辞或动作,都决定了下一步谁占据主动,谁退居被动。为什么一场恋爱能被谈得好像一场战役,曾经最相爱的人,却展开了最没有意义的心里博弈。我知道,如果这个时候我真的已经不再爱他,那么什么答案都无所谓了。可偏偏事实并非如此,我爱他,依然深爱着他。
我的眼神瞬间从平静变成了愤怒,而他脸上闪现出瞬间的满足。我恼羞成怒,而他松开了我的手。我全线崩溃,这一局,又以他的胜利告终。
董巍转身离去,临走的瞬间看了看吴坦,吴坦出奇淡定地给董巍丢了一句“慢走”,然后礼貌地笑笑。
董巍走了。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吴坦从车的另一边绕到我的身边,扶住我的肩膀。他回头看看董巍,几乎是同时,董巍也回头看向我们的方向。吴坦抓住时机,打开车门,在我快要坐进车里的瞬间贴着我的耳朵轻轻说了一个字,“笑”。我莫名地遵从着他的指令,大脑却一片空白。我笑了,吴坦也笑了,我坐进车里,吴坦帮我关上车门。我看向车窗外的时候,才发现董巍依然看着这边的方向,我明白,吴坦刚刚用了几秒钟时间,帮我挽回了残局。
回头想想,也就是在那个晚上,吴坦就开始倾其所有来保护我心中最重要的东西——我的自尊,我的骄傲。 。 想看书来
蝴蝶效应(6)
车一直开到二桥附近,大家都没开口说话,车里放着我从没听过的音乐,缭绕在三个人之间,这样的气氛反而让我觉得挺舒服。李默摸出包里的唇彩,没命地涂着,感觉好像非要让*的嘴唇能滴油才算心满意足。吴坦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看她。
“哥,刚刚等了我们多久?”还是李默打破了气场。
“十来分钟吧。”吴坦说完,从车内后视镜里看看我,凑巧和我的眼神相对。我躲闪一阵,眼神又回到镜子里,他还在看我。这一次,我不再逃,也静静地看着他。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让我想到野生动物。虽然不是很有戏谑的心情,但我心里忍不住犯嘀咕,“大哥,请看前方的路,小心开车”。默念完这句话,我自己忍不住笑了,跟喝了喜鹊尿似的。
李默听到不知所谓的笑声,回头看我,一脸的莫名其妙。
“怎么了?”吴坦轻声问。
“别理她,整个一思觉失调。”
“你们俩今天走在路上,就跟同胞姐妹似的。我刚刚都没认出右悠。”
“哥你驰骋江湖多年也被这黄毛丫头骗了吧,她本来就这样,视礼义廉耻于不顾,领全球妖精之*,骗少男熟男处男于一大成。”
吴坦笑了,车子颠簸中,我从后视镜里一会儿看到他眯着的眼睛,一会儿看到他展开的牙齿,都是局部,我却怎么都没办法把他们组合起来,完整他脸的轮廓。即便是我们已经见过一面,我却还是总记不起他的样子,这也许就是属于这个男人独有的神秘感,在任何女人的心中,他都能做到不留痕迹。
“右悠,心情不好么?”吴坦开口跟我说话了。
“还好吧。”
“装精!”李默喷了我一句,我顿时语塞。“今天都有谁去啊?”
“我也不太清楚,姚远攒的局,估计也都是你认识的人。……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知道有谁不去,李执。”
“啊!”李默要死不活地叫了一声,淘气地拍了一下吴坦的胳膊,“他去我也不怕。”
“是么?”吴坦一挑眉毛看看李默,两人同时笑得有声有色。
我在后座看着他们,突然觉得挺开心的,他俩绝对是调节气氛的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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