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那点可耻的余韵,就这样被始作俑者毫不留情拆穿。
江杳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抱枕往段逐弦那张刻薄的嘴按过去,快要碰到目标的瞬间,遭遇一股强大的阻力。
抱枕随即脱手,掉到脚下。
下一秒,他被捏住了手腕。
段逐弦盯着他,指腹按在他的脉搏上,摩挲了一下。
很轻,但在江杳看来,就像某种挑衅。
江杳愣了半秒,浑身的血气瞬间涌上脑门,整个人直接炸了,朝段逐弦胸口挥去一拳,又被段逐弦另一只手精准扣住,捉猫儿似的轻巧。
因为幼时的一场事故,江杳被爸妈送去学过好几年格斗,拳风出了名的又快又狠,那帮逞凶斗狠的二世祖见了他都得绕道走。
从小到大,他打架就没输过,哪怕处在劣势,更别提像此时此刻,在两个人受到同样束缚的狭小空间里,接二连三地失算。
他一时无法接受这种完全落于下风的局面,混乱中定睛一看,发现段逐弦不知何时竟解开了安全带,高大的身躯探出座椅,正以一种压迫的角度,将他罩在座位里。
难怪每个动作都游刃有余,搞半天是作弊了。
“段逐弦你还讲不讲道理?”
江杳大声质问。
段逐弦未语,只挑了下眉。
江杳气得不行,又挣扎无果,只能试图用脚去踹段逐弦,但由于安全带和段逐弦的双重束缚,连续几脚都没踹准,还被段逐弦别住双腿。
“别闹了,不然累的是你自己。”
耳边传来沉缓的嗓音,江杳顿了顿抬起头,对上段逐弦自眼底垂落的目光,总觉得里面藏着浓浓的奚落。
过往种种掠过心头。
江杳胸腔那股邪火顿时烧得更旺,用尽全力一抽手,就差一点挣脱束缚。
段逐弦直接将他双腕并拢,单手握住,举过头顶往椅背一推。
后脑撞在柔软细腻的牛皮上,江杳懵了一瞬。
那天晚上,段逐弦也是用这样的姿势将他反制在身下,直到他后脑深深陷进枕头里,之后又抽出领带,趁他不备把他绑了起来。
用的全是阴招,完全不讲武德。
不好的回忆和预感一齐涌上心头,江杳头皮一麻。
转眼,段逐弦抬起空下来的那只手,指尖落到了领带上。
这下江杳汗毛都竖起来了,应激般大叫出声:“有本事放开我,去外面公平打一架!”
“你也说了,我不讲道理。”
段逐弦垂眸,看向咬牙窝在自己身下的青年,手指轻拨了一下领结,缓缓撑在了对方身侧的扶手上。
江杳胸口猛然一个大力起伏,重重松了口气。
段逐弦并非要故技重施,只是扶正弄乱的领带。
就像衣冠禽兽在暴露野蛮之后,要立刻打理自己的皮囊,以此维持伪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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