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使劲挣扎起来,想要摆脱身上的束缚。谁知就在这时,奇迹当真发生了,那些铁环突然松了开来。她将手猛力一撑,已飞速退到了壁角。那里竟然有一扇石壁飞速打开,她简直无暇思考,便一头栽了进去,听得石壁在身后重重合上,大松了口气,辨得眼前分明是条狭窄的甬道,不知通向哪里。但无论如何,只要能摆脱这个疯狂的女人就好,她以手互支,奋力向前行去。
她没有看到的是,有无数白羽,扎穿了那两头蠢蠢欲动的山魈。蔷色冷冷站起身来,瞪着洞口缓缓走入的人,眼中险些喷出火来,咬牙道:“你果然与她有私,我就知道,这女人从来便是妖孽。血海深仇,你当真决定一笔勾销不成?”
一个清瘦的人慢慢踱了进来,胸口还在起伏,呼吸尚未平息,面上却带着些许欣慰的神色,眼中光芒坚定,似乎已作了某种决定,冷冷道:“这与你无关。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却与外人无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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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色不觉一滞,随即反应过来,朗声笑道:“好,好!梁家的子弟,果然都有冷血的遗传。怎么,如今你翅膀硬了,便想造反了不成?你莫忘了,魏东明的这些手下,全是寒霜王朝的人!我也早防着你了,哼,狡兔死,走狗烹,你以为,你孤身一人,作得出什么事来?”突然拉开左手,露出肘上乌黑的一朵霜花来。
本来站在容华身畔的人,都不觉一震。蔷色哈哈大笑,笑毕,将面色一沉,冷冷道:“给我将他抓起来!”
各种兵器,向容华斩杀过去,眼看要击中他的身体,突然都在半空中停顿下来。蔷色看得真切,惊呼道:“天蚕魔功!你居然练习到了第九重!”
无色丝线向四面八方伸展开来,犹如被东风吹展的枝丫,瞬息间便划过了那些手持兵器的手。一个个首级还来不及惊呼,已齐齐滚落下来,喷薄的鲜血,顷刻映红了这大理石的地面,似乎要渗入这古老的石纹中。清绝的面容漠然注视着这人间地狱,冷冷道:“我知道,所以,根本容你们不得!”
蔷色亦不觉震颤了下,向后猛然退了几步。他已转过面来,神色淡淡,道:“毕竟是手足之亲,煮豆燃萁的事我还是做不出来,就放你一条生路。城外都是慕容府的人,屡次闯阵,都折羽而归。我会着人送你从地道出去,当然,你的武功,我要废去大半,才能安心。”
蔷色面色一凛,方要逃开,身上已被缠绕过来的丝线重重困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修长的手罩顶而来,天柱|穴上被猛然一击,身上的内力犹如泥牛入海,不断向他掌心涌去。
她浑身都已冰寒,望着他同样冷酷的眼睛,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全身都在发颤。一面笑着,一面道:“你真以为,我取回了青姨的骸骨吗?告诉你,她早就被沙漠中的狼群,啃得连骨头都不剩,我不过随便找了堆死人灰唬弄你而已!我倒要看看,你死命保全你的灭门仇人,将来有何面目,去见你母亲飘荡在沙漠中的游魂?”
那手掌不觉颤动了下,她立即感觉到了,笑得更为畅快,高声道:“你还记得你在青姨坟前发过的誓吗,一旦有违,天打雷劈!你和她是不会得善终的,别说萧宁远死活都不会让你进门,她若知道是你将她害成这样,只怕会亲手杀了你!”
顶上的手更剧烈地抖动了下,正当她以为此言奏效的时候,突觉一股巨大的吸力冲顶上传来,将她体内的内力迅速吸走了大半。他的声音一成不变,从顶上传来,淡淡道:“我早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地狱我熟悉得很。无论有何种恶果,我都拭目以待,甘之如饴。”
作者有话要说:唉,逼得我不得不第二更。
关于邓玉娇,我其实非常同情,可惜,个人的力量,是如此的薄弱。
人去尽(五)
杀戮后的宫室,弥漫着来自地狱的气息。有纷乱的脚步奔到门口,待得看清,都不觉惊呼了声。有人怒叫道:“是他杀的!”更多的声音叫道:“杀了他,杀了他!”
那修长的身形慢慢转过来,满室的血腥,倒更衬得他容颜素洁,犹如春梅绽雪,映亮了一室。他黑濯石般灵透的眼珠,停留在他们中间任何一人身上,仿佛能穿透这厚厚的重壁,不知凝望向哪里,似乎终于想通了件什么事,唇边淡淡流出一丝遏制不住的微笑来,让人仿佛看到嫩芽从覆盖的春雪下钻地而出,向东风舒展开发自心底的舞蹈,姿态妍丽,一时之间,竟不由人不为他容色一滞,神情亦不觉一阵恍惚。有一头领刚刚赶至,看到底下人都在发愣,不觉怒道:“还愣着干什么,他背叛了战神,还不将他就地格杀!”
一条人影贴着石壁飘过来,正欲举手喝止,突听一曲奇异的埙音,缓缓从室中流泻而出,悲哀苍凉,听得人几乎要潸然泪下。眼前本来气势汹汹的人群,一听这乐音,眼神突然变得呆滞滞的,面色开始转成青白,手亦慢慢垂荡下来。
他不觉一凛,凝神静气,再去听那埙音,却并未觉任何异样。然而面前这些人的动作都已变得怪异无比,一举一动都僵硬无比,犹如牵线的木偶。只见宫室内已有人抬着尸体退出,又有人陆续进入清理,脚步声凝重无比,临到身边,漠然看了他一眼,似乎从未见过他一般。他怔在那里,猛听得有个女音在那里哭骂道:“梁嘉鸿,你好!你好重的心机,早料得今天是不是?你一直推说看不懂这摄魂一章,暗地里早将药物研制成功,偷偷给他们下了药,将他们都变成了你的药人,由得你搓扁搓圆!”声音渐渐细微,间或几声拉扯之声,似乎被拖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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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立了半晌,最后还是举步向宫室中行去。一切已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大理石板光可鉴人,就像从来不曾发生过什么一般。一个清瘦的身影蜷缩在榻上,头也未回,淡淡道:“你来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柔声道:“是,主子,东明来了。”
那人嘲讽地笑了一声,道:“都是乌戈的君主了,还主子来主子去的,就不怕被人笑话。”
他亦苦笑了声,道:“主子,你我都明白,乌戈早在六年前都已灭国,所谓君主,本来便是个笑话了。东明曾发誓终身效忠主子,纵然天崩地裂,绝不食言。”单膝屈地,深深弯下腰来。
那人瞥了他一眼,失笑道:“当真如此?不是为了你身上的药吗?”
他不觉亦笑道:“主子,你若想对东明下药,早就下了,何必等到现在?我身上有没有异样,难道我自己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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