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远又不明白了。
捏着手机迷茫地推开门,只见黄振华围着围裙,举着铲子喜气洋洋地望着他,“儿啊,回来啦?玩得开不开心?!”
“我又不是出去玩的。”黄河远撅着嘴巴,“你今天怎么烧那么多菜?”
“心情好嘛,”黄振华搓搓黄河远的脸,眼纹在眼角堆成慈祥的笑意,“……儿子长大了啊。现在已经能拱小白菜了。”
黄河远黑着脸问:“老孙是不是和你八卦了什么?”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两人父子一场,虽然大小矛盾不断,但都对彼此很了解,撅起屁股就知道对方要拉屎还是放屁。黄振华这表情一看就有点东西,黄河远炸毛跳起,“我就知道!你们大人说话不算数就算了,发誓居然也不算数!”
“哎哟哟,爸爸错了,”黄振华捧着黄河远的脸哄他,“生气归生气,你可别不吃饭啊,我烧了一桌,你不吃就完了!”
“谁让你烧那么多!”
“一时没控制住嘛,”黄振华笑着说,“和爸爸说说,今天和你一起做作业的漂亮女同学是哪个班的?”
一提到漂亮女同学,黄河远憋屈地吭叽一声,眼泪瞬间从泪腺汩汩冒出,滴溜溜地在眼眶里打转。“呜哇……”黄河远憋了几秒没憋住,一头扎进了老爹傲人的大胸肌里,呜呜地蹭脸。
黄振华:“……?”
“有些人的心,海底针,天上云。”黄河远哭着说,“看不见,摸不着,还变来变去!我的心碎成一半,一半,一半……”
黄振华:“……什么???”
“反正,我再也不要理他了!”黄河远吼完,噔噔噔跑回了自己房间,砰一声甩上门。
什么玩意儿?黄振华裂开,宝贝儿子刚谈上恋爱就掰了?!苍天负我黄振华……烧的一桌菜!
黄河远哭了一轮,第二天早上起来,精神萎靡,眼睛还肿了。
顾海宇瘫在他家客厅沙发上,等他一起出发去英语冬令营。
这个冬令营,黄河远是被黄振华坑去的。顾海宇捡完垃圾回来,决定好好读书,他妈妈狂喜,立马给他报了英语冬令营。黄振华散步时正好遇到她,想着儿子宅在家也是宅着,不如让他也去一去。能多交朋友,还能顺便学点知识。
“我不想去了。”黄河远揉着眼睛对顾海宇说,“我眼睛肿了。好丑。”
“嘿,你现在鸽我不合适吧?”顾海宇说,“眼睛肿了戴墨镜去啊。”
学费都交了,确实没有鸽的道理。黄河远翻出墨镜戴上,拎着行李箱出门,坐上车一言不发。
黄河远五官俊朗清爽,但因为他眼里常含泪水,眼神天真稚气,看起来奶了吧唧的。然而当墨镜上脸,遮住了眼睛,面无表情地坐着时,五官线条凸显,又冷酷得近乎不近人情,看得顾海宇心里都有点犯嘀咕。
“怎么了?”顾海宇问,“真不想去啊,你现在下车还来得及。”
“没有。”
顾海宇昏昏欲睡,闭上眼睛靠着车窗慵懒地说:“那你笑笑,别板着脸,吓人。”
“笑不出来。比起学英语,我更想学读心术。”黄河远叹气,“……你说,白云间到底在想什么?”
“嗯?”顾海宇睁开眼睛,立马来了精神,“你一说到这个,我可就不困了。你们吵架啦?”
“我不知道……”黄河远拍着大腿,“我发现他家阳台摆满了向日葵,我问他为什么,他莫名其妙就不理我了。”
顾海宇:“……啊?”
黄河远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越发苦恼,“他为什么不想让我发现,他买了那么多向日葵呢?”
顾海宇促狭地笑起来,“难道他暗恋你,天天对着向日葵说爱你?”
“爬,放什么狗屁。”黄河远挠了挠脸,摘下墨镜,奶嘟嘟的脸苦恼地皱着,“这个问题先放放,那他为什么不理我了呢?”
顾海宇认真想了想,然而脑子一片空白,只好又倒回去,“Idon'tknow。我从来搞不懂白大佬在想什么。”
“是不是!他比阅读理解还难懂!”黄河远顿时有了一种找到知己的感觉,戴上墨镜气哼哼地说,“每次都是我哄他,本王就没受过这种委屈,这次我也不要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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