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章黯然,低低地应了声“是”,紧盯着前路再度沉默。
芷清微微有些惊讶,却并不追问,只是严肃地望着前路,认真地说:“那我还去山前村吧!”
李章沉默着,好一会,才艰涩地说:“容燮心有异志,他……也要将你带回京城。我只能……让你躲进山里了,……抱歉!”
芷清呆了一会,突然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情急之下搬过李章的肩膀紧盯着他问:“他不信你?要以我为质?那你把我藏起来你又怎么办?”
李章看着芷清的焦急担忧,心中溢满柔情,轻声坚定地说:“他信不信我我都不能放弃。他不会任由这江山被人践踏,我也不能有所为却坐视不理。但我不能让你身处险地。你是我最后的归处,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安心之所。我会去找你,会和你永远在一起,你……等着我!”
李章用力揽住芷清,将头埋在她的白发间,想着她将孤寂地困于山中,心中的不舍和难受揪攥着让他喘不过气来,只能一遍一遍地在心里说着抱歉。
芷清柔顺地伏在李章怀中,不太明白李章的心痛,却欢喜于他刚才的表白。她轻轻搓揉着李章的衣襟,听着他不太稳定的心跳声,慢慢安抚地说:“我会等着你来,只要你也好好的。”
她说着从李章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若是他……非要以芷清为质,我不怕去宫里见他!哥哥万不可像那时候一样,为了我再受伤害!我一直都信哥哥,请哥哥也信芷清一回!我会好好护住自己,会等着你来娶我!我们会有长长久久的日子,会有许多相对的时光。我们一起保重,好不好?”
李章心情激荡,眼眶微微地红着,润着薄薄的雾气。他的眼睫扑簌颤动着,呼吸急促而凌乱。芷清始终温柔地注视着他,柔软得像春日下的碧水,包容住一切的静和安宁。
李章深深地吸了口气,垂目屏息,良久,用力地点下头去:“好!”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貌似不太贴切,头疼,想不出别的就继续用了。
只想说其实李章和芷清都错怪司马逸了。不过,有些事,谁说得准呢?皇帝这种生物,本就不是常人。
第100章 步步紧逼
李章带走芷清的次日,容燮就向官府报了案,整个秀容县都在追查这事,很快又抓了几个暗桩,其中甚至有县令的近身小厮。县令颜面尽失之下辣手逼供,小厮很快咬出了同隐于县令府的另一个暗桩,进而咬出了暗卫。
这暗卫是个新手,出道就隐在县令府,以县太爷新纳的小妾为身份,由贴身侍女掩护着在秀容县活动。因着县太爷一向来的昏庸糊涂,她已在习惯中放松了警惕,加上昨夜头一回配合主理活动,又亲眼看着场面惊心逆转,回到住处后兴奋莫名,竟至一夜无眠。天亮后侍女回报县太爷正在衙门审理昨夜抓获的蒙面黑衣人,城中一切正常后,见她眼底青黑神色倦怠,便劝她休息补眠。她不以为意,当真顺从地躺了回去,侍女随后燃起的安息香,却让她在毫无防备中被抓个正着。
除了第一批靳白亲自训练的暗卫,后续经由白依训练出来的暗卫,都限于严格的上下级制度,并不知道自己的大主子其实是皇上,因而即使被官府抓获,也不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但为了维持暗卫系统的保密性和独立性,暗卫在训练中并不包含被擒后的应对策略,他们在暴露后永远只能有逃脱与死亡两种结果。
但这个暗卫却没能够及时服毒,捕快中有人极迅速地封死了她的动作,在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已被生擒活捉!她顿时懵了,被带到县衙大堂时仍未想好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堂上的县太爷将醒木拍得惊天动地,两旁的衙役更将刑具抖得哗哗乱响,她惊魂不定忐忑彷徨,在恶鬼索命般的连声追问中彻底乱了方寸,然而她又实在供认不出谁来!
捱了一番苦刑后,她在腐臭阴暗的大牢里辗转哀鸣。他们被训练得不怕死,却终究不是真的不怕,尤其在服毒不成再遭酷刑后。没有多少人能接受慢慢被折磨死的现实,这使她在无望中更加崩溃。
她开始拼命地以头撞墙,用锁链狠勒自己的脖子,但在软筋散的效用下,她甚至不能将额头碰出血来。
恍惚疯狂中,有人进来,摊开一张印鉴书信要她辨认。她认出那是暗卫主理的令信印鉴,下意识地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那人冷冰冰地问:“你认得这个印鉴?”
她本能地想否认,但在那人森寒的逼视下控制不住地点了头。
那人再问道:“这是什么人的印鉴?”
她的声音几不可闻:“……主理。”
“谁是主理?”
她理所当然地摇头,无端松了口气。她不敢抬头,那人的目光却如芒刺般扎在身上,让她如临深渊,无从逃避。
“你见过他。前日夜里你就候在悦来客栈的后巷外,是不是?”
那人蹲低身子,抓着她的头发迫她抬起头来。她看清了他平板冷酷的脸,忍不住再次瑟缩。
“……他戴着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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