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看这机子比巴掌大不了多少,可足足花了我九万啊!你可得小心看好,以后可就是你的家当了。”
郭鹏看着监测仪上闪烁的一排指示灯,叹了口气。
这时,东边的下游河道缓缓驶来一艘一百五十吨左右的运沙船,在距离口岸六十多米的地方,亮了一下幽暗的红灯,连续明灭三下之后。郭鹏拿起话筒,贴到嘴边道:“回来了?”
“回来了…老七在后面。”
郭鹏再次说道:“急什么。饭还没做好呢。”
“哈哈…到时叫我一声…”
郭鹏转向康宁解释道:“是小六,后面还有七艘运沙船跟着,估计半小时内能到齐,现在就等清哥一句话了。”
康宁知道清哥就是黄文志的大哥黄文清,国内方方面面的协调全都是由他来办理,只要他说可以出货,就能马上行动。哪怕出了什么事,所有责任也由他来承担。要是在他规定的时间里没有完成而出事地话,责任就由康宁这一方承担了。
康宁估计没这么快出货,拿出潮汐表,打开手电筒仔细查阅,发现在两点十七分的时刻,水位将涨到最高。
受潮汐影响,这个时候倒灌地海水,会将北仑河的水位抬高一点八五米左右,持续半小时之后水位将会迅速下降到原来的水平。
康宁想了想。不放心南岸固定在大树上的六根钢索,对郭鹏说了一声便钻出车门,领着阿刚走向上游河岸,借着微弱的手电筒光亮,检查每一个连接点和挂钩。
阿刚是第一次跟着出来,以往就算开车到各个口岸,到达之后必须马上返回车场,根本就没有资格参加后续的行动。但是康宁知道外表凶悍粗鲁的阿刚。其实为人非常仔细认真,不但具有一定地领导能力,同时性情也较为坚韧和果断,因此康宁毫不犹豫将阿刚提为自己的助手,同时把能力相对逊色一些的阿彪提升为修理厂厂长,并要求黄文志不再聘用那两个回家过年的修车师傅。
在修理厂苦苦干了三年都没有出头的阿刚,对康宁的赏识非常感动。毫不犹豫地就放下了修理厂的工作,紧跟在康宁身边以报知遇之恩,因此对每一个步骤和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十分负责,显得尽心尽力。
康宁检查完毕,回到车上已是两点零五分,黄文清的沙哑声音适时地从话筒中传了过来:“回家吧,要不天亮了你就别回来了!”
郭鹏微微一笑,拿起话筒,将通讯频道略作调整:“小六。再不回来就不等你了。”
“…哈哈,我差点儿睡着了…”
康宁知道他们讲的都是黑话,黄文清地意思是“放心,天亮以前尽可出货。”小六的意思则是“人马聚齐了。”
郭鹏将一把蒙上红布的手电筒递给了康宁:“向对岸照一下,晃两圈就行。”
康宁将左手伸出车窗外,打开电筒向对面晃了两圈,对岸黑黝黝的树丛中,随即传来相同的幽灵般的绿色信号。
康宁下车对坐在一起低声聊天的十几个手下低声吩咐:“弟兄们,干活了!”
十数人瞬间从地上跳了起来,四人一组快步冲进树丛中,抬出一条条用角钢焊接成的五米长跳板,站在灰蒙蒙地码头上等待运沙船的到来。
五分钟不到,八艘几乎同样大小的铁壳运沙船陆续到达指定位置,从南岸到北岸拉开一定距离排成一线。
康宁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要架设浮桥了,而且这帮船家显然十分纯熟。
瘦高的小六从船上跳上码头,跑到车边和郭鹏打了个招呼,便笑嘻嘻地问道:“宁哥在哪儿?”
郭鹏指了指站在五米外看着拉扯钢索的康宁:“自己去。”
小六走到康宁身后,看到康宁在指导阿刚抛出钢钩,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阿刚动作十分敏捷,连续抛出的三个钢钩都准确无误地落在三艘船上,可拿起第四个钢钩的时候阿刚犹豫了,咬牙连抛三次都掉进了水里,气得河中第四艘船上地人低声骂了起来。
康宁看到从码头距离那
不多有三十米远,近两公斤重的钢钩后面连着粗大的阿刚的臂力很难抛过去。
康宁听到船上的人还在骂,恼怒之下大步走向阿刚,一把接过他手中的钢钩,飞快地将细小的麻绳圈圈挽起,右手抡起钢钩,抡动一圈后快速出手,钢钩“呼…”的一声划破空气,瞬间飞向第四艘船。“咣…”的一声重重撞在甲板上,溅起一片火花。再猛然向前结结实实撞击在船舷内侧,又弹起一米多高才落下。
船上地四个人见此情景,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看什么看?还不快点连上?”
康宁对着河中低吼一声,四个人这才手忙脚乱地忙碌起来,扯过三十多米地麻绳,抓起系在绳头地钢索迅速固定在船上。
康宁看到所有的船已经连上钢索。此刻正在架设跳板,便回过头,拍了拍正感觉不好意思的阿刚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这么远的距离,没几个人能扔过去,回头你想想办法,看看怎么才能做得更好就行了。休息一下吧,剩下是他们的活了。”
阿刚抬头一看,八艘运沙船横在六十米宽地两岸之间。每艘船都用船上自带的角钢跳板连接起来,十几个弟兄在紧张地检查连接情况,数十个身穿迷彩服的汉子迅速从北岸陆续登上跳板,踏上一艘艘宽阔的运沙船之间的跳板,跑到南岸来。
小六看到康宁刚从的用力一掷,也着实吓了一跳。他心里清楚地知道,这并不是阿刚的错,而是自己的手下没有前行到位。却将责任推给了阿刚。
小六惊讶于康宁超人臂力的同时,也觉察到康宁的一掷有警告地味道,于是连忙走上前,对正在车边擦手的康宁说道:“宁哥好!我是船队的小六,刚才第四艘船上的弟兄一时没有撑船前行到上方十米,水流太急,也不敢发动柴油机。这原本是他们的错,请宁哥别生气,我回去一定好好训他们一下。”
康宁刚才因自己的冲动还被车里的郭鹏笑话了一下,此刻听小六这么一说,心里一动,随即裂嘴笑了起来:“呵呵!没事的。第一次见你啊,小六,没想到你长得挺高地,在咱们两广和越南都很少见。其实今天船队的表现很不错,看得出平时你在这上面没少下功夫。好样的!刚才我生气并不是因为担心今天完不成任务,而是大家是弟兄,相互之间不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骂娘。这和打仗是一个道理,内讧不断的部队怎么可能会有士气?我没怪他们,回去你也别骂,让弟兄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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