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偏心!偏心!偏心!”
“分明是那个麻瓜先招惹我的!”
在小马尔福不知道第多少次跟艾莉西娅抱怨的时候,她忍不住了。
当时她正在练习熬制四年级会学到的解毒药剂,而德拉科·马尔福趁斯内普教授暂时离开的间隙,又挤到她身边来,念叨起艾莉西娅能倒背如流的内容。
德拉科斜眼看着她,皱皱鼻子,“仁慈——”
“仁慈的马尔福只是想稍微给强盗玛丽一点教训,他甚至连魔杖都没从兜里掏出来。”艾莉西娅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德拉科,一边搅动坩埚中的液体,一边靠肌肉记忆开口接话,她完美地实现了嘴与脑子的分离,
“而可恶的科林斯不辨是非,竟敢在麻瓜面前,不给马尔福留半分颜面。”
德拉科哼了一声,示意艾莉西娅继续说。
“科林斯居然敢用巴掌扇马尔福尊贵的嘴唇——”艾莉西娅信口胡诌,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开始冒泡的魔药上了。
“我可没说这句话!”德拉科抱着手臂反驳,“我的重点一直是你当着麻瓜的面教训我!”
“哦哦。”艾莉西娅胡乱应了两声。因为长时间凑在水汽蒸腾的坩埚前,她的整张脸都被熏得红彤彤的,大脑能正确控制双手熬制魔药已经很不容易。
艾莉西娅不在意嘴巴吐出些什么话,只要能应付话痨的小马尔福就好。
“你的意思是不当着麻瓜的面,我就能随便教训你呗。”她这样说,尾音还带着韦斯莱双胞胎开玩笑时常有的那种俏皮感。
耳边突然安静了。除了坩埚中液体沸腾时的咕噜声,以及特别微小的水泡破裂声,艾莉西娅什么也没听见。
“你在做什么?德拉科·马尔福,测试坩埚质量?”返回储藏室的斯内普教授用嘲讽撕裂此处滞闷的空气。
艾莉西娅猛然回神,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德拉科已经回到他应该待的位置。坩埚里的魔药快被熬干了,锡镴质坩埚底部在火舌的舔舐下发出不祥的嘶嘶声。
“抱歉,教授。”德拉科不敢狡辩,忐忑不安地站在原地。
斯内普轻挥魔杖,德拉科面前那团火熄灭了,坩埚中的奇怪混合物也随之消失。
“所以,怎么一回事?”斯内普教授此时似乎心情颇好,居然有耐心问上一两句。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德拉科的魔药学很出色,所以斯内普教授还会对他的反常有一丁点的好奇心。艾莉西娅撇撇嘴,继续关注自己的魔药——如果是她熬坏了,斯内普教授可不会感到意外。
德拉科悄悄瞥了艾莉西娅一眼,连声说着没事。
“既然没事,就打起精神,晚饭之前我要看到一份合格的解毒药剂。”斯内普教授不满德拉科的隐瞒,侧头看向艾莉西娅,顺便审视她坩埚中的魔药,“不错。再多搅拌两下。”
这可实在太反常了。艾莉西娅惴惴不安地继续搅拌魔药,在液体变得半透明时将魔药装瓶。
斯内普教授点点头,将药瓶放在一旁。艾莉西娅松了一口气,美滋滋地回房补觉去。
在晚餐时,她知道了让斯内普教授心情愉快的原因——魁地奇世界杯赛就要开始了,马尔福夫妇将于后天早晨来蜘蛛尾巷接走德拉科和艾莉西娅。
一下能甩掉两个让他劳心费神的包袱,斯内普教授当然喜不自胜。
德拉科滔滔不绝地说起他最爱的球队。额前垂下的一绺金发挡不住他闪闪发光的眼睛,德拉科根本注意不到嘴角的一小点肉酱。
一股突如其来的陌生感将艾莉西娅裹挟,她虽然是一名找球手,自夸地说技术还不赖,但她只观看过学院杯比赛,对魁地奇的了解仅限于霍格沃茨校园。
外面的世界她没那么多心思、也没什么机会去了解。可德拉科不一样,他的兴奋并非出于新奇,而是出于对魁地奇发自内心的喜爱。他看过许多场比赛,对魁地奇名队如数家珍。
也许每一场比赛他的父母都陪伴在他左右,也许他有一个单独的房间堆放各个球队的纪念品。
艾莉西娅不会对自己的父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妒忌。
艾莉西娅很清楚地认知到,自己在妒忌。她心不在焉地用叉子戳了戳碗里的土豆泥,面上挂着配合但虚假的微笑。
“保加利亚魁地奇国家队今年的找球手可是威克多尔·克鲁姆,我不敢想象——”德拉科的话戛然而止,他不安地握紧水杯,“艾莉西娅?”
“你绝对会喜欢克鲁姆的,他真的是最棒的找——”
叮的一声,斯内普教授用勺子敲了敲面前的瓷盘。
德拉科住了嘴。
他们在沉默中吃晚餐。
屋外有行人唱起时兴的歌谣,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直往艾莉西娅的耳朵里钻。
她感觉自己的思绪被拉得很远,随行人进入平静无风的狭窄街巷,头顶是明亮柔和的圆月,脚下是暖烘烘的、残存着阳光余温的鹅卵石。
在光与热之间,她的心结起一层厚厚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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