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香已燃起了。”花奴好心地提醒道。
“哦。”沐月夕愁眉苦脸地提起笔,早知道要受这份罪,还不如呆在家发霉,只可惜万金难买早知道。
脑中灵光一闪,总算想到一首,只要改几个字,就是一首非常应景的诗,沐月夕提笔写道:“东蓠山前白鹤飞,桃花流水鲤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请小姐赋第二首诗。”花奴道。
沐月夕嘟起小嘴,这么短的时间别说做三首诗来,就是要想三首诗出来也很困难,她们当她是曹植呀,能七步成诗。虽然剽窃他人的作品是不道德的,但是,轻轻地叹了口气,陆放翁对不住了,只能拿你老的诗来充充数了。应不应景,合不合适,都不管了,写出来就不错了。
“吾国名花天下稀,园林尽日敞朱扉。蝶穿密叶常相失,蜂恋繁香不记归。欲过每愁风荡漾,半开却要雨霏微。良辰乐事真当勉,莫遣匆匆一片飞。”
飞字刚刚落笔,花奴又催了,“请小姐赋第三首诗。”沐月夕不满地瞅了她一眼,催什么催,就是上吊也要喘口气吧!
这第三首诗写什么好?拿《春晓》来充数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可以帮你赋第三首诗。”男声从屏风后传来,绵绵的,略带磁性,很好听,但是聚精会神想诗的沐月夕还是被吓到了,手一抖,墨汗滴落到花笺上,那张华贵的花笺就这样被浪费掉了。
花奴们一脸痴慕地看着从屏风后走出来的男人,男人一袭白色的锦衣,乌黑的头发用玉钗束在头顶,圆润樱红的嘴唇,俊俏挺拔的鼻子,深邃清澈的双眸,白皙如奶油一样柔滑质感的皮肤,单就容貌而言,与文信候淳于容不相上下。
只是他虽在微笑,可那深邃的双眸里透着丝丝凉意。沐月夕不禁打了个冷颤,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沐月夕没有因他的容貌迷失分寸。
白衣男子无视沐月夕的流露出来的敌意,彬彬有礼地道:“在下程子悦,不忍见小姐自苦,好意出手相助。”
好意?只怕未必。沐月夕心中冷笑,双眼微眯,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原来你就是莫宫主安排的枪手。”
“何为枪手?”程子悦不解。
没时间更没兴趣帮人解惑,沐月夕象赶苍蝇一样,挥了挥小手,“你的好意心领了,区区三首诗还难不住我。”
“既然小姐已经胸有成竹,为何还不下笔一挥而就呢?”略带戏谑地语气。
“要不是你突然冒出来吓我一跳,我早就写好了。”沐月夕白了他一眼,提笔就写。
“每对春风竞吐芳,胭脂颜色更浓妆。含羞自是不言者,从此成蹊入醉乡。”
“这首诗只怕不妥。”程子悦摇头晃脑地道。
不妥?沐月夕挑眉,朱淑真的诗,他也敢嫌弃!恶声恶气地问道:“不妥,那里不妥啦?”
“第一首是七言绝句,这第三首若还是七言绝句,便重了,按花朝节的规矩是不允许的。”程子悦提醒她。
沐月夕小脸皱成一团,一着急,把这规矩给忘记了。
程子悦提起毛笔,看了沐月夕一眼,“还是让在下为小姐代劳。”
“不用你代劳。”沐月夕拒绝他的好意,拿过一张干净的花笺,目光流转,狡黠地一笑,挥笔写下了元慎的《桃花》,“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
写完裳字最后一笔,香刚好燃尽,真正是恰到好处,沐月夕得意地笑了,斜睨程子悦一眼,迈步走出后殿。
程子悦拿起写着朱淑真诗的那张花笺,唇角上扬,露出一抹坏笑,“不愧是沐晚谦的女儿,有几分才华。”他将花笺放进了衣袖中,转身离开了后殿。
大殿内只有莫璎陪着皇后说话,其他的贵妇们到桃园粘彩纸祈福,贵女们则去桃园绑红绳,求姻缘。
花奴用银盘将三首诗呈给莫璎,莫璎瞄了一眼花笺,眉尖颤了颤。这细微的动作,别人没有注意到,只有一直留意她的沐月夕看见了,嘴角微微上扬,那个程子悦果然是她安排。
莫璎一脸淡然地将花笺转呈给皇后,皇后很认真地将三首诗看了一遍,面露喜色,“三首诗都是上佳之作,沐花主的才华堪比文信候。”
“谢谢皇后娘娘赞许,小女愧不敢当。”沐月夕面红耳赤,真得愧对不敢当,这是她抄袭来的才华,那敢与真才实料的文信候相提并论。
“莫宫主供上吧。”皇后把花笺放回银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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