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青城外的郊区,被一棵硕大红枫树遮蔽的树荫下,二人匿在粗重的树干之后,观察着那些来往的行人。
“那些,便是你口中的玩家?穿着与言谈确实与我们不同。”游慕靠在一侧,看着那些衣着各异的玩家,或手持武器上下跳跃,或身形僵硬在某处站定。
他们头顶带有悬空的文字,有长有短,有些还夹杂着奇异的符号与纹样,那应当算是他们的身份标识。
“嗯,他们同我们不一样,行动的范围,似乎并不完整,有些时候,还需要那光柱进行传送。”
弋冥指了指那几个消失在群青城外,又骤然出现在城内的身影。那无形的屏障对他的作用不大,但对于这些玩家来说,似乎是一个真实的墙壁。
上次,那两个女子,也是这般入城的。
“所以,你觉得这些无形的壁垒,是那东西设下的,用于区别玩家和我们这些原始住户的工具?”游慕抓住了弋冥想要表达的重点。
“应当有这么一重因素,但依我的那些记忆来看,光柱才是重点。以往,每当我结束剧情重伤之时,便会被光束笼罩,帮我修复伤痛的同时,也在查看我是否存在记忆。”如果检视到异常,他便会被抹除记忆,重新恢复到一无所知的状态。
这种状况,应当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至少,他定然是抗争过许久才能在一次又一次的抹除之后,仍然回忆起支离破碎的记忆。
弋冥的视线落在那围绕着玩家,令他熟悉的光柱上,目光沉沉。
“的确,总要喂足了草料,马儿才肯跑。”恶鬼拨弄着小道士后脑束起的马尾,又记起前些日子,对方满身的伤。
“那日你求到我的洞口,其实是为了躲开这些光束,只要不被扫描到,你便是安全的?”
“嗯,目前我的理解,是这样的。”获取的内容有限,能偷听到的玩家对话虽然多,但也杂,那些人总喜欢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鲜少能提到他所关注的内容。
还有一些,偶尔出现在天边的长条文字,目前都是一些简单的字符,又或者是某个名号稀奇古怪的玩家获得了某样东西,稀奇古怪,没什么意义。
“依照剧情,我会在何时出现?”新衣领口交叠在脖颈之下,层层叠叠的衣服,对于习惯了轻盈鬼气化衣的恶鬼来说,过于厚重了。
游慕扯了扯衣领,总觉得不那么舒适。
习惯离地光裸的脚尖被套上袜套与长靴,一身衣装的包裹,让一向随性的恶鬼浑身别扭。
“别扯,我帮你松一松。”缎面的衣领被恶鬼扯的大开,一侧的锁骨全然露了出来。小道士抿了抿唇,提醒着,再次上手将为对方穿戴整齐的衣服整理好。
要入城了,总不好衣襟大开着,让别人瞧了去。
帮着松了松里衣外袍相互交叉的领口,抚平其上的折痕,弋冥思索着记忆中曾经经历过的剧情,说道:
“在正阳宗接收到铜阙城相南街齐府的灭门案之后,他们派遣一批弟子去追查真凶,我也在列,而后……遇到了你。”
群青城内最好的成衣铺子,做出来的衣服质量上乘,虽贵了些,但那绸缎布料穿在恶鬼身上极为相称。以弋冥脑海中对于身份的最高认知里,对方便是那京都王公贵族公子模样。
其实最初弋冥根本不知晓游慕的相貌,只听闻那宗门长老多次提及恶鬼的青面獠牙凶神恶煞。
弋冥自己也是在那次重伤,走投无路之际,一如这次般倒地扯住了对方衣摆,仰头时,于那黑色斗篷中,瞧见了鬼王的模样。
传言不可尽信,是非真伪,总要他亲眼去辨别。
只是,这么瞧着,便有些……挪不开眼。
“齐家,曾经启国的皇室?竟是躲去了铜阙城,他们倒是聪明。”
提到仇敌,游慕来了些精神,当下便记住了弋冥吐露的信息。手中的鬼气有些蠢蠢欲动,提前得知了这些人的去向,他便有些不可抑制的试图当下便了却仇怨。
弋冥瞧见那鬼气有些张扬的试图冒出来,当即抬手去攥住,双手捂好,小声劝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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