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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1页)

森森的地牢关他。那地方像坟窟,那地方像屠场……反正他们不会给他好地方住,他们就是要让他时时想到死亡。他们想,有那么种人,只有死能让像他那样的人软下来。

《可爱的中国》第六章(6)

可他们没让他住〃坟窟〃。

他们给了他一处明亮宽敞的地方,四面都是粗粗的铁栅栏,透过栅栏能看见周边美丽的风景。那个地方叫百花洲,光凭这么个名字,你就能想象到那地方的秀美。他没想到他们会把牢修建在这么一个地方。

他想:管它,我睡觉。

他就是那么想的。

他把四围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除了岗哨那面的〃窗〃。那地方没安帘,那地方留给哨兵好观望屋里动静。他们有意那么的。他想:我好好地睡一觉。他这么想着,然后把自己横成一个大字,很舒服地瘫睡在那张板床上。

有日子没这么睡过了,从去年十二月到现在,有个多月了吧?这个多月他没睡过一个安稳觉,那是种什么日子?整天在敌人重兵的〃围剿〃中闯荡,北上抗日先遣队上万人被十倍于己的敌人堵在深山里,风霜雪雨,冻饿饥寒……那怎么睡?常常是在交火的缝隙间眯眯眼,那种时候,觉得睡觉是世上最好的事。有时候睡睡就睡过去了,身子歪在草丛里,脸上还挂着笑。天亮了被人喊着:〃起来了起来了!〃不动,推推,人已硬得像一块石头。就那么永远地睡了,睡觉是多美多好的事,睡了不想再起身了。很多同志都是那么的,睡睡就睡过去了。  这是那些日子里常有的事。

现在好了,现在你想睡就睡。可以从容地睡, 放下一切睡。现在他住在单人独间的〃优待室〃里,是再好不过的睡觉的地方。这个时候不会有人吵你,没人吵你。他们审了他两天了,惯用的伎俩全用上了。他们还没给他动刑,也###天,也许后天,反正今天没动刑,没动刑他就有机会美美地睡上一觉。

他一侧身,瞌睡就像一片黑烟朝他压过来。随之就是鼾声。

方志敏在那间屋子里吃好睡好相安无事地过了有十天,那是顾祝同有意那么的。他想,我得冷冷他们,他们以为我们急着要提审他们,要说服他们,给他们做劝降什么的,可我偏不。我得来点心理战术。

再说,得给他们检查身体。

顾祝同就派了个医官去。医官回来后对他直摇头。

“想不出他那么着,怎么能在风里雪里饿着冻着挺了那么些日子。”医官说。

“真是成精了吗?”他说。

“他的肺都快成烂布袋了,还有他的痔疮……哦哦!成精了成精了。”他说。

顾祝同说:“这么说,很严重?”

医官说了四个字,他说:“非同小可。”

顾祝同说:“那不行,不能让他这样。”

“什么?”

“这事就交给你了,这事很重要。上头想要个活生生的人,也许迟早会把他枪毙了,可现在上头想他好好的。上头有上头的想法。”

医官说:“长官你放心,我会让他好起来的,可……”医官是说那么个环境。

很快,医官就明白他的担心有些多余。顾祝同把方志敏,还有另外三个要犯都安排在了军法处看守所的优待室。另三个人是刘畴西、王如痴、胡天桃。除了王如痴算是好一些,那两个身上都有伤,胡天桃腹伤恶化。胡天桃摊上一粒臭子,他似乎对此事耿耿于怀,他想,我真是倒霉透了没人比我更倒霉的了,我难道想死也死不成了吗?他真是无可奈何。别说有人看着,就是没人也徒劳,他躺在床上,动弹一下都困难,就是想撞墙都不可能,更别说上吊什么的。他想,他只有一招了。他绝食拒医。直到见到方志敏,他才把那些举动放弃。

那天在玉山,方志敏被押到那座小花园里照相。赵观涛把四个抓来的要犯弄了来,想拍一张照片,这是个重要事情,“匪红十军团”全军覆没,匪酋方志敏,连同军团长刘畴西,另外两个是主力师的师长。哈哈,这太重要了。往《中央日报》、《字林西报》等等官方的非官方的国内的国外的那些报上一登,这是什么影响?比军事上一个局部的战役还重要,于党国于自己都是件上好的事情。就那会,方志敏看见了胡天桃,胡天桃已经绝食拒医两天了,人瘦得不成样子,说话只游丝般一股气在嘴边出进。

《可爱的中国》第六章(7)

方志敏说:“怎么了,胡师长?”

胡天桃说:“我不信我连死都办不到。”

方志敏说:“那好办,现在难办的是怎么活着。”

胡天桃眨巴着眼睛看着方志敏:“你是说……”

方志敏说:“现在我们还有什么?就是这条命了,死要死出个样子来。”

胡天桃想,我一定十分丑陋,我不能这么个样子。他想,老方说得对,我得站着,我得一副好模样去死。然后,他放弃了原先那些打算。他平静下来。虽说腹伤一时半会好不了,时有发烧,腹痛难当,但胡天桃还是从容地活着。他想,只要他们能让他活个一月两个月的,他就能像先前那样,还是一副英雄好汉的身架儿。

军法处看守所凌凤梧得到了一份菜单和一道不得审讯的命令。那天,凌凤梧接到军法处上校处长曹振飞的一份名单,说有几个要犯要送到看守所来。那正是年二十九,街上已经满是过年的气氛了,他想今年又回不了金华了。他真想回家过个年,没想到现在回家过个年也成了个难事情。早些时候他就跟处里告假,说已经两年没回老家金华过年。钱协民跟他说:“恐怕今年更难。”钱协民是他的老乡,不仅是老乡,还是老同学,中学时是同学,几年后在浙江省立政法专科学校,他们又是同学。你看这关系就非同一般了,

钱协民说:没办法,我们有缘,我得帮你。这份差就是钱协民为他谋的。其实凌凤梧那时的事不仅只谋份差那么简单,不是老同学钱协民,凌凤梧说不定还要被人牵连了坐牢。可有这个老同学的义气,他不仅平安无事,还有了不错的一份差事。他们的关系非同寻常。

“不是老曹和我不准你假,是眼下局势不容我们有假。”钱协民这么说。

凌凤梧知道老同学所说的“局势”。连年的剿共,不断有重要匪酋或重要人物被生擒活捉,军法处看守所人满为患,监所连扩建了好大一片地方。作为看守的凌凤梧,当然忙不过来。忙不说,责任还挺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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