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人后脑勺重重地击了一下,失去了知觉,虽说马上恢复了过来,可却不见了你……”
我尽量使自己的感情显得真实,调整了语气道:
“拼命地找你,可一点线索也没有……”
接着我又向月子叙述了那以后的经过,我拦了辆车子,请求司机将我带回巴黎,马上去日本驻法国大使馆报案,以后又与日本联系……我有些结结巴巴地说着,月子只是将脸轻轻地避开着我的目光,不置可否地听着。
“真没想到,来巴黎旅游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
“你爸爸和妈妈也来了巴黎,我陪他们去那森林看了现场……”
一瞬间,月子的表情有了些变化,但还是没有说话。
接着我又拼命地保持着情绪,说起劫持犯怎样要钱,如果报警就要杀她,怎样与她父亲商量,拿了钱赶到巴黎,怎样与囚徒交涉,等等等筹,一口气地将早已编好的话都说完。
奇怪的是我在说这些话时,月子一直是无动于衷,当中甚至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好像闭目养神一样。
也许她知道我说的一切都是瞎话?不可能的吧,我自己安慰着自己,但心里还是相当地忐忑不安。
“那以后,你被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
“是监狱什么的地方,关了起来?”
“不是的……”
月子突然矢口否认,接着又直截了当地说道:
“城堡!”
“城堡?”
我诘问道,月子的口气稍微地平和了一些:
“并不是什么可怕的地方……”
“那么,在什么地方?”
我已不知去了几次了,但还是显得十分惊讶地问道:
“在那里生活过得怎样?”
我又紧逼了一句。月子终于深深地叹了口气,换了一种哄孩子似的口气道:
“别再问了,人家好容易回来。”
确实不错,现在问这些问题也许对月子来说是太残酷了,而且对我们夫妻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于是,我停住了发问,月子好像就等着我住嘴,马上站起身来,眺望着窗外的夜色,喃喃嗫嚅道:
“喂,出去散散步好吗?顺便吃些东西。”
老实说,我一直都揣摩不透月子的心思。恢复了自由感到高兴吗?还是心里仍有什么担心的事情?然而对我来说重要的是知道月子对我是怎样认为的。一开始在公园里看到她时,她是很激动的样子,一下子扑上来抱住了我。这使我很是高兴和快慰。但那以后的一系列表现却使人迷惑不解了。回宾馆马上躺到床上去,这也许是她太累了,可始终不说一句话。以后被我追问着,说出来的话又是冷冰冰的。当然我的问话对她来说并不是件愉快的事情,但七十五天不见,在自己的丈夫面前至少要有点高兴的表现吧。这当然只是我单方面的希望,月子也许刚刚回来,心理上还没适应、调节过来,所以才表现得这么冷冰冰的。我尽量为月子找着理由,拿电话打通了我预定好的餐厅。
月子在我打电话期间,也一直脸朝着窗外,等我准备好了,她才一声不响地跟着我出了宾馆。
这次我没租汽车,所以出了大门便要了辆出租车。去的地方是斯德岛前面的圣?米歇尔广场附近,我们在那里下了出租车。
这里离拉丁区很近,这是巴黎最古老的街道之一,街道上有不少出版社、旧书店,一些高级时装店和明信片的专卖店。我预定的餐馆就在这老街的转角处的一憧房子的二楼。
在日本,明晚就是圣诞夜,一般热闹地区的餐馆什么的今天肯定全是年轻人。那么巴黎也一定相同,所以我特意找了这里老街的餐馆,为的是离热闹远一些,果然餐馆里并不显得嘈杂。我们进去后在左面靠里的地方找了张桌子,这是我久违了的与月子面对面地坐着用餐,于是先要了表示祝贺的香槟酒。这当然是祝贺月子平安归来。本来想好了不要太郑重其事的,但酒杯拿到手里,心情又十分地兴奋起来:“祝贺你平安无事”我这么很是郑重地向月子表示着祝贺,月子也好像有些感动了,目光中含着深情,点着头将酒杯凑到了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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