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骑仓皇遍九关,飞鹰追如山!
骆远骑在马上,任由那马儿颠簸起伏,他的身躯就如同山峦一般稳固,那大大的马蹄声将黑夜的惊破。。。最后扩散湮灭在绵绵细雨之中!
头上的斗笠根本就遮拦不住这细雨,在飞驰之中,雨水顺着骆远若刀削一般坚毅的面颊滑下,最后凝聚在那胡碴青青的下巴之上。
滴落!
黑夜之中不时的电闪雷鸣,那划破天际的利箭,照亮了骆远的双瞳!
居然闪耀着若野兽一般的可怕光芒!
兄弟四人纵马飞驰,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片校尉和力士!
马蹄之声犹若暴雨一般密集,其中还参杂着绣春刀的刀鞘击打在马鞍上的脆响!
也是现在已经夜深,若是在白天,这样大队的锦衣卫骑兵路过,足以将普通人吓破胆!
阜城已经近在眼前!
骆远轻轻的念叨着一诗:“黄河一曲当城下,缇骑千重照路傍!”
魏忠贤当权之时,这东厂和锦衣卫合并的厂卫便是他铲除异己的利刃,不知道多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而此时,这锋利的快刀,却已经对准了他这曾经的主脑!
武器没有正邪之分,武器唯一的作用便是杀戮饮血,能左右武器的,唯有那操刀之人,人邪则刀邪,人正则刀正,遥想那锦衣卫成立之初,除了监控大臣之动向外,关内关外,海外异域都曾是他们的活动之地。这些个兢兢业业的锦衣卫就如同后世情报部门的无名英雄一般,将那本地的情报源源不绝的传递出去。
但是现在。大明朝已然是风雨飘摇,这快刀也已经被权欲金钱所腐蚀。骆远暗自感叹,身为一个后世人,却要亲眼见证这赫赫有名的锦衣卫的日薄西山,当真是时也命也。
“大人,前面就是阜城县了!”一个探子飞来报。
卢剑星看着那在闪电之下若隐若现的阜城县,眼中已经渐渐泛起了一抹狂热,他想起了在大殿之中,二弟沈炼朝着那赵公公提出的疑问,“敢问公公。为何是我兄弟四人。”
把玩着玉佩的赵公公面上却是森然的冷笑:“瞧你们四个混的那个德行,一准不是阉党!”
卢剑星整日蒙受同僚排挤,受上司欺压,一直隐忍至今,将腰杆铁骨铮铮的男人活生生的磨砺得圆滑无比,为的是什么?
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补缺父亲的百户,能站在更广阔的平台之上一展所长,而不是终日碌碌无为!
他大声的呼喝道:“进城之后立刻把守四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沈炼不愧为一个称职之极的副手。他高声的为许显纯的命令进行细化补充:“分作十队,大小客栈都不能放过!”
骆远默不作声,双腿狠狠的一夹马身,那骏马便长嘶一声。已然冲到了最前面,此时已然是夜禁,那城门紧闭。几个门卒子挤在那年久失修的城门楼下,一盏昏沉沉的灯笼。在风雨飘摇之中,光线简直就是聊胜于无!
一个头花白的老卒子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葫芦中的劣酒。闭着眼睛舒坦无比的出了一口长长的气,睁开眼睛看着那在寒风之中瑟瑟抖的几个年轻门卒子那期颐的眼神,他不由得笑骂道:“瞧瞧你们那个熊样,一点酒就馋成这个样子。”
说罢便将手中颇为陈旧的葫芦给递了过去,那几个年轻卒子顿时喜笑颜开的接了,口中更是没口子的道谢,然后传递着喝了起来,老卒子欣慰的看着这几个子侄辈的家伙喝酒,轻轻的在那个喝得最猛的家伙的屁股上踢了一脚,然后骂道:“省着点,愣头青,看今天这个样子,这雨是停不了啦,喝光了我看你拿什么取暖!”
那被踢的家伙也不着恼,讪讪的摸着后脑勺憨笑,又被这个老卒子踢了几脚,就在这个时候,那站在最外面的年轻卒子突然警觉的问道:“谁?”
那老卒子一改老迈的迹象,一把便将腰刀给拔了出来!
这个时候其他的年轻卒子才回过神来,乱哄哄的拔出武器!
黑暗中走出一条声影,在昏暗的灯光之中,那身影并不显得过于的高大,但是却有着一种高原雪山一般的巍峨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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