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活在别人脚底下了。”
我想起了刚到园区时,他被人踩着的样子。
“既然已经回不去了,那我就要当踩着别人那个!”
<divclass="tentadv">孙子一嗓子都没喊,可这每一句话在我听起来都震耳欲聋。
如果说园区里的人都是眼睁睁看着灵魂一点点离我们而去,那孙子,则是亲手将灵魂和肉体的关系撕裂。
他老婆,是嫌弃那玩意儿脏了,不要了;
孙子是浑身鲜血的冲着自己的灵魂在喊‘你给我滚!’。
他们俩做出了一样的选择,却得到了不同的归宿,一个,在人性中麻木,另外一个,将人性扔进了粪坑。
知道这一刻我想干嘛吗?
我想找一床在阳光底下晒过一中午的被子好好闻闻,我想确定阳光还是暖的,我还是活的。
我其实想证明自己和这群人不一样,证明我还有灵魂,还是个人。
但,却干出了最不是人的事。
“知道我是怎么坐到这个屋里的么?”
我冲孙子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孙子点点头说道:“我打不了黑拳。”
我撇着嘴,仿佛在鄙视他的答案:“我要是只会抡胳膊根,到不了这儿。”
“之前,阿大碰上了点难事,我啊,打算全扛下来,那是一个必死的局面,结果翻盘了。”
在我的简单形容下,孙子好像想通了什么似的看了过来。
“人的命运就是这么奇妙,你得在看不见结果的时候下注。”
我在笑,也知道自己此刻的笑容多具有诱惑力。
此时我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那是因为老板需要把一个人摆上台面来。
“现在的局面是,阿大成了督导,扔给我一个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业绩还没到一千万的2号楼。”
“我面临的局面是,新官上任……”我掰着手指头给他数道:“不想丢面子、想证明自己的能力、需要大量业绩,其实这是一件事,但是,得有人来解决。”
“你看啊,我都这么难了,还是得告诉你,这件事,由始至终我都不同意,懂么?”
孙子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懂了,事我偷着做,有雷我顶,成了以后利润归你,你帮我上位。”
我没回应。
而是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再教你一样,那就是有些事不用说的那么明,要不然,显得龌龊。”
我很不喜欢这种交流方式,可在历史上、官场上、办公室里,这一套就是这么玩的。
而且,没有新手保护期。
如果你到了一个全新的环境里不懂这一套,那些老人儿就会觉着你傻,你就会莫名其妙的被穿小鞋。
等多年以后社会上开始出现了‘躺平、摆烂、摸鱼’这些词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意外,因为这些还没培养出耐心的孩子在刚出社会的时候,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这么努力还要被针对。
与此同时,社会将会残忍的告诉这群人‘因为你们不会,所以你们成功不了是活该’。
好玩不?
太他妈好玩了!
一群人用自己制定的潜规则来判断新人的智力,再把这群人从权利阶层驱赶出去,让他们在完全失去斗志的情况下,看着全新的一批人在努力时,说出那句‘谁爱卷谁卷’。
可这群年轻人却根本不知道,他们头顶的上一辈,也是这么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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