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鲤生询问编辑,是否能作为儿童文学读物出版的时候,编辑在电话里像是要哭了一样。
“我们是有关于这方面的期刊……也不是我们不愿意出版,鲤生老师您的故事肯定是非常优秀的,但是……您看新闻了吗?”
全天在海上根本没有信号的鲤生一边打开浏览器一边问:“发生什么事了?”
“……有名四十三岁的女性杀害了自己丈夫,并将死去的丈夫烹饪成料理吃掉了……评论里都说这就是《食欲》的翻版故事。”
“……”泉鲤生也看见了那条新闻。
在横滨的女人杀掉了一直虐待自己的丈夫,并用这样的方法处理了尸体,被警方找到的时候坚持声称自己的做法是双方都认可的,是出于「爱」。
“可是我的《食欲》讲的不是「味觉不敏感的女人遇上了能做出让她幸福食物的男人」,这样简单的故事吗?”鲤生不理解,“这怎么能和凶案扯上联系?”
这次编辑是真的哭了。
“您不知道吗?在《食欲》出版之后不久有了很多解读,大家说在这段关系里感觉到的「欲」要远远大于「爱」,那种幸福的感觉是源于对缺失存在被填充的满足。”
“啊,这样不算是爱吗?”
编辑被这句单纯的反驳噎住了。在那头“这个”“那个”含糊了半天也给不出回答,最后只能将话题重新拽回现实。
“因为案件性质太恶劣,连带着老师的出版读物也收到影响,虽然还没有作出售卖上的限制,但鲤生老师您应该是能理解的吧……出版社现在……”
可以理解,但不太理解。
这和之前的《思想犯》完全是不同的性质,它甚至没有任何会影响到当局统治的要素。
也没有目的性的指使,就连文章本身也只是在写完全不带黑暗色彩的温馨故事而已……至少鲤生觉得算是温馨的。
就因为被稍微提及,或许存在本质上的趋同,就要主动阉割掉这一块吗?
退一万步讲——人类是那样脆弱的东西吗?
只被允许看见无微不至保持着永远纯净,积极向上的心灵?
鲤生说了句“抱歉”,然后挂掉了电话。
看着屏幕上的新闻,他有些怀念几年之后的东京了。
松本清张写了那么多东西也没有收到过什么限制——作为作家的他很清楚故事的内核是什么,审查和读者也清楚,那样的环境可真好啊。
接着鲤生想到,这似乎和编辑也脱不开干系。
禅院研一就是一个宁可炒掉老板,也要将他认可的文字让更多人看见的优秀编辑啊。
鲤生回忆了一下时间线,现在的话……研一君还在米花町吧?联系方式似乎也是有的。
因为不甘心儿童读物会因为之前的爱情故事而夭折,泉鲤生最后还是决定尝试一下。
他将《ref:ra》的0章打包发去了禅院研一的收稿邮箱,并礼貌地询问贵出版社是否需要这样的儿童文学体裁故事。
因为时间已经逼近晚上,是社畜的休息时间,加上这又是个陌生邮箱,附上的自我介绍也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鲤生也不能肯定研一君能不能及时回复。
毕竟在投稿太多的情况下,编辑需要花一周以上时间去清理存稿并回复的情况也是存在的。
可没想到的是,几乎是在半小时后,当鲤生打算收拾东西离开图书馆的时候,邮箱里多出了一封来自禅院研一的回复。
对方表示他正在东京出差,因为
今晚就要回到米花町,如果可以的话,想要在晚上见上一面。
还真是行动派的标杆啊,研一君。
泉鲤生当即回复了禅院研一,最后将见面的地点定在了六本木。
虽然老板说这几天不用去上班,但只是出现在六本木……应该没问题吧。
他们总不至于闹得把整条街都无差别扫射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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