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证据支持,但臣斗胆猜测,这些人许是因绝路于官场后,又另寻了一条路。”
“早前皇上曾公开说过,‘士农工商’,往后的大周子民,除了务农以外,还将于工、商方面,获得相应身份,并以此身份得富足。”
“‘工’事,名门出身之人是不可能做的,因此,唯有商路于他们而言行得通。”
“土地可以转卖,并从转卖中获利,宅邸、商肆等等,亦可,因此,臣斗胆猜测,这些人恐是要以垄占国都宅邸为法子,以保自家仍能以名门自居。”
“他们怎么想,臣不在意,臣是担忧若纵容这些人如此做派下去,堂堂国都,恐将渐增大规模露宿者。”
“此,一来不利百姓,二来有损大周国体面,因此需好生处置才是。”
“而我卫尉寺,权责仅限维持国都体面及治安,而无权干涉这些人的购售行为。”
“嗯知道了,”至此,宇文世宏开腔打断杨坚的话,也是在打断他的索要权力的可能:
“杨爱卿,朕有一事想交托你和大理寺来处置,可能办到?”顿了顿,宇文世宏又继续说道:
“将京中所有名门出身者,无论亲缘之远近,凡出入衣着华丽的,尽数暂拿。”
“毕竟名门二字,乃是前朝以及前前朝之皇恩所赐,依照新制处理他们,于法无依,只能朕亲自来。”
“又、又抓人?可,他们并未触犯律法,恐……”杨坚支支吾吾着,不敢苟同。
“哼,”宇文世宏收起讲道理的一面,眼睛一眯,暴君面目隐隐显现:
“朕要抓人,还问谁要道理?朕就是道理!”
“去办事!”
“是!”
杨坚被这一嗓子一吼,赶忙不敢再多说任何,即刻从内殿跑掉了。
宇文世宏回过头来,杨芊雪仍在垂头过目事牒。
刚才跟杨坚交谈的过程,持续了不过十来分钟,而她已经处理完了五六份。
……
国都的渭河边。
早前被关在渭河边笼子里的那批命门子弟,在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大理寺才慢慢处置完毕。
约有六成名门子弟获罪被流放,而流放距离在三百至千里不等。
有的因罪大恶极,直接就地处斩。
三个多月的时间下来,于国都遭处置的人数在一万之多。
但并未引起国都坊民的胆寒,毕竟遭处理的人,身份跟平民相差千里。
平民不仅不能跟他们感同身受,反而还因名门子弟过往做过的许多事,在百姓看来名声很差,所以还……挺高兴的。
刚平静没多久的渭河边,此刻因卫尉寺和大理寺的联合行动,阵仗再起。
一众大理寺司直牵头,每位司直与五位卫尉寺巡守一组,按名册逐户上门捉人。
一时间,渭河河边的空笼子里,又塞满了众多名门出身的男女老少。
几天下来,被抓的又是一万之众。
宇文世宏收到大理寺传话后,即刻跟随大理寺寺卿一道,前来渭河边。
他到来之时,来自命门子弟的震天叫嚣声,瞬间缄默,四周一片静谧,连围观的百姓都静静的围在一旁,只围观不出声。
“哼,看来朕对尔等,还是过于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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