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禁微微一怔后,说:“不是。”
“你想要离开姐姐,开始新的生活?”
冉禁在沉默中摇头。
“那为什么分手啊。”迟遇有点不解,很认真地问冉禁,“你和姐姐感情有多好,我都看在眼里。过年我回家那会儿你忙里忙外的,苏阿姨她们都还在呢,你还亲自动手,又是布置又是下厨,姐姐多开心啊,那会儿不是还好好的么?”
冉禁握着瓷杯,悬停在她的下巴前,温暖的热气儿腾上来,将她一贯清冷的眼眸化出一层薄薄的晶亮。
冉禁说:“那是因为你回来了。”
靠在沙发背上的迟遇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略圆了圆。
“因为你回来了,她才开心。”冉禁也意识到自己的回答有歧义,很快纠正,且迅速将话题转回到迟理身上,”你姐姐对我有再造之恩,我这条命是她给的,我不会因为分手而记恨她,更不可能杀害她。”
从冉禁的回答可以看出,先前迟遇的种种试探里透露出的怀疑,冉禁早就察觉到了,不想继续拐弯抹角,直接否认自己是凶手。
可到底没有回答迟遇的问题,没说她们为什么分手。
将最重要的答案一带而过。
敏锐的迟遇已经察觉到了弥散在这沉闷气氛中,不和谐的情绪因子,试探着说:
“这么晚了就别走了,留这儿吧,姐姐也会希望你多留一会儿的。”
要是冉禁真的是凶手,或者是间接害死姐姐的帮凶,出于心虚或是其他的恐惧,她一定不想多停留在灵堂。
冉禁在这儿待得越久,迟遇就越有可能找到她情绪上的破绽。
看冉禁没有立即答应,也似乎没有抗拒的意思,迟遇放软了声音,带着点儿后辈撒娇的语气,握住冉禁的手,补了一句:“就当陪陪我。”
迟遇细长的手指覆盖在冉禁的手背上,几乎将她半蜷着的手包进去。
冉禁的目光落在尖尖十指上。
迟遇的指尖也与旁人不同,指甲盖是发亮的粉色。
冉禁沉默了片刻,毫无原则地答应了:“好吧。”
迟遇五指一收,握住她的手。
生怕她会突然反悔,又怕惊着她,紧握之余,疲惫的笑靥中带着感激:“谢谢冉姐。这世上除了姐姐,最宠我的就是你了。”
迟遇这话倒是发自真心。
如果说冉禁对姐姐是尊敬,是从不说“不”的绝对服从的话,对迟遇就是长辈对晚辈的宠溺。
姐姐最忙碌的那阵子,迟遇正在上高中,她上的国际学校周围全都是精英,一向不服输的她压力很大。
每天晚上下晚自习很迟,迟理实在没空来,冉禁也需要处理工作,但她都会提前安排好,准时出现在学校门口,接迟遇回家。
尽管学校到家只有两公里的距离,冉禁也要确保迟遇百分百安全。
在这两公里短暂的路途中,迟遇会跟冉禁聊学校的八卦,说最烦人的男生,说外语发音最标准的女生,说谁是她的竞争对手,谁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有精神的时候会拿零食和冉禁一块儿吃,没精神的时候就枕在冉禁的肩头或腿上,美美地睡一觉。
睡醒了,会发现冉禁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迟遇一直都认为冉禁是因为爱姐姐,爱屋及乌才对自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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