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出了什么事?”
他想起长顺来喊他的情形,心里有些忐忑。
“是孤大意了。”
谢明翊神色如常,只说在前殿闻到一种异香,之后便察觉身子不适,回来泡了冷水才稍稍缓解了。
贺祈年忙为他诊脉,悄悄抬眼打量时,觉得太子殿下眼下阴影比寻常时要深一些,似是劳累过度。
但他的脉象却看不出疲乏过度,甚至跃动得更有力了。
贺祈年心生诧异,思索了片刻,将自己的推断谨慎说与谢明翊听了。
“徐家竟然出此下三滥的招数,实属卑劣。”
贺祈年叹气道,“还好殿下察觉得及时,才没有酿成大祸。”
谢明翊薄唇紧抿,眸中怒意翻滚,杀意顿现。
贺祈年跟随他这两年,谢明翊从来是克制冷静,即便偶有不悦,也不会当面表露,从未见过他这般凶煞模样,心里难免有些发怵。
“殿下,所幸那香料对身体并无大碍,寻常人只要离开香气熏染的地方,不过片刻便会恢复神智,断不会……”
谢明翊倏地抬眼,贺祈年见他面色阴沉如水,立刻闭了嘴。
“你是说,只要离了那地方,便不会再有异样?”
他一字一句道。
贺祈年被他戾气黑眸盯着,吓得心口突突乱跳,半晌才回过神来,连连颔首。
“她们虽然想迫使殿下就范,却也没那个胆子下狠药,如此殿下即便不从,事后也方便收拾残局……”
贺祈年话刚落音,便见谢明翊攥紧了手,垂眸不语。
贺祈年垂首立在一旁,瑟缩不敢多言。
他知谢明翊生性警觉,今夜实在是连番事务缠身,才稍微松懈了两分,怎知就出了这样的事,可想而知他心中当下有何等愤懑不满。
贺祈年自是不敢再火上浇油,只得静静候着。等了许久,才听得谢明翊缓声开口。
“你去隔壁暖阁,替她把把脉。”
贺祈年尚未反应过来,已经见谢明翊转身离去,径自回里间寝榻了。
他后知后觉地迈开步子,朝着暖阁走去。
贺祈年忐忑行至暖阁,撩开内室重重厚幔,才见一团缩在床榻上的娇小身影。
是那日在马车上诊治过的年轻女子。
贺祈年脚步一怔,继而快步走了过去。
便见卫姝瑶云鬓散乱,紧闭着眼,整个人裹在被窝里,蜷缩得甚紧。暖阁里燃着炭炉,烘得热意撩人,地上却随意扔着一堆湿漉漉的衣裳。
贺祈年怔愣良久,不敢深想,只得暗自猜疑,也不知太子究竟如何折腾了这位姑娘,竟将人折磨成这般憔悴模样……
他上前两步,悄声唤了两句。
卫姝瑶睡得迷迷糊糊,听得有人喊她,浑身立即紧绷起来,猛地睁了眼。
抬眼看清床榻边的人不是谢明翊,她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有些颓丧。
贺祈年点燃了床榻旁的一盏灯,小声道:“殿下吩咐在下来为您诊脉。”
这少女睡在太子寝居,又颇得太子宠爱,贺祈年起初是将她当成了侍寝的宫婢。可待烛光大亮,那张艳冠京华的面容闯入眼帘,贺祈年吓得手腕一抖,险些摔翻了烛台。
“卫、卫七姑娘?”
卫姝瑶揉着眼,迎着烛火晃了晃眼神,眯眼打量了贺祈年一眼。
“你是……”她茫然开口,脑子因今夜谢明翊的轻薄之举仍是混沌一片。
贺祈年忙放了烛台,低声道:“在下乃是贺春水的弟子,名祈年,如今在太医院当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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