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的门被敲了三下,云槊刚道一声“进”,来人便推门走入。
云槊听出脚步声,头也不抬:“衣裳换好了?”
云筊一身士子青衣,竹簪束发,除此之外未有其他饰物。
他问:“皇兄在看什么?”
云槊收起手中的《秀女名籍》,赞了句:“美矣。”
谦谦公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我家姣姣定然是今日南山文会中最出众的一个!”
云筊将袖剑绑在宽大的文士服内,目光不经意在那本《秀女名籍》上一扫而过:“那皇兄觉得臣弟是穿今日的青衫好看,那是前些日子的红裙更美?”
“自然是今日。”
“可皇兄的目光不这么说。”
云槊轻咳一声,把《秀女名籍》递给暗一:“其实朕觉得,这二者不妨结合起来,红衣搭配青衫,就如同鲜花被绿叶环绕,富贵中不失清雅之气……姣姣下次可以试试。”
云筊:“…………”
他观察皇兄神色,发现他居然是真心实意的!
【还好皇兄平日需着帝王常服。】
……否则满朝大臣大概要经常洗眼睛。
一出插曲后,云槊让皇弟稍等片刻,自己也去换了身装束。
云筊见不是大红配大绿,松了口气。
云槊仿佛能看出他在想什么,一挥手中折扇:“红衣青衫是皇弟这样的美人穿的,朕相貌平平,衣着简洁即可。”
云筊望着一袭白衣,潇洒俊逸的皇兄——
【皇兄是不是对相貌平平有什么误解?】
还是皇弟最欣赏朕!
云槊唇角微扬:“不说了不说了,时间紧迫,朕先带你出宫。”
南山文会是京城士子们说文会友的场所,每旬一次,在博山书院举办。
恰逢皇帝亲政,下旨取材选士,各地士子云集京城,走在街上,举目皆是文士袍,却罕有能穿得像云筊这么好看的。
云槊正要开口,被云筊用手捂住。
他附在皇兄耳边道:“今日天光晴朗,四下皆明,若是皇兄还像花朝节那晚一样夸赞臣弟,引起了士子们的不忿,你我怕是走不出这满街士子的围堵。”
云槊:“什么叫夸赞?实话实说而已,再说不是还有暗一么?”
暗一给了寿王一个“干得好”的眼神,和他一起将陛下送进马车内。
马蹄哒哒,沿着坊市中的青石板路,驶向西北方向。
“不是去南山文会么?”云筊问。
“南山文会未时才开始,现在还早着,朕带你去看‘好东西’。”云槊道:“去纸坊。”
绿绮的纸坊位于延平门外,毗邻安邑坊,外有一处巨大的宅院做掩护,宅后便是通宁渠,既方便从城门将木料运入,也方便将造纸产生的废水排出城外。
门前守着两名暗卫,看见驾车的暗一,将大门打开。马车驶入内院后,能听见一种低沉的隆隆声。
暗十七道:“那是绿绮姑娘说的‘保密车间’,除了她以外,我们都不能进入。”
云槊点头,他事先吩咐过暗卫,这类与纸坊机密相关的事情上,一切由绿绮做主。
“绿绮她人呢?”
暗十七道:“今日一早,绿绮姑娘带暗十三去附近的慈济院验收制作好的铅笔,如今尚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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