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真儿道:“多出币石不就行了?商人啊,飘洋过海地就是为了币石嘛,我出了十倍的价钱买这些衣服。”
众人扮成清凉境商贾,心中胆气壮了不少,梅真儿也索性换回女妆,直行到傍晚时分,没有碰上一队冥军。
从换了商贾外衣开始,冰兽就开始全速急奔了。因为太阳一落山,这些冰兽双眼如盲,无法再骑乘,剩下的路要靠自己走回去,是以不再吝惜兽力。盛夏之时,白昼偏长,这一日连续兼程,冰兽一昼之中倒有六个多时辰在奔驰。
大漠中烈日炎炎,众匠人早已被晒得筋疲力尽,九婴一路不断催促激励,又省出自己的那份水,留给体质较弱的匠人。看看离太阳落山还有大半个时辰,他更是在兽群后连连督促,若有哪只冰兽放慢脚步,便发罡气击挞。到得太阳落山,一行人已行出七百余里,冰兽口吐白沫,纷纷倒下。离桑河堡还有二百余里,九婴心中焦急,众人知道一夜之间,无法徒步行到桑河堡,但归心似箭,将剩下干粮食物吃尽,只留几个水袋,放在一只健壮冰兽身上,牵缰而行,轻装连夜赶路。
冰兽到晚上只能看到前面二尺之地,但有人相牵,又肢长步大,也尽可跟得上人行的速度,此时因大部分冰兽已累倒,众人都徒步而行。
据岭在面前已越来越高,在残阳中看得出它那巍峨的平整山脊。就在余晖将尽时,身后远远卷来一片尘土。
梅真儿看着九婴道:“北冥军还是追上来了!”
九婴道:“别慌!”心中急盼落日霞光速速收下山去,一面告知众匠人。众匠人知敌人就在身后,奋余勇急行——他们此时想跑也跑不起来了,一天颠簸日晒,早已没有多少体力。天边红霞不一时也化为夜幕,众人身后刚传来追兵的蹄声,又消失了。九婴知冰兽开始眼盲,放下一半心来。
※ ※ ※
先前,泼律才和胥将狂饮,说了一筐的承诺,胥将坚忍图治,百战建功,就是为了能有万人之上的身份。他听泼律才愿在玉西真面前说上几句好话,心情大爽,当晚二人推杯让樽,烂醉而归。
次日一早,他便接到军士来报,小营的梵原匠人全部走得无影无踪。他下令在百余里之内搜捕,一无所获。再回头寻泼律才,早在深夜不辞而别。他素知泼律才游侠之名,不辞而别也不足为奇。
小营守岗军士全是为修真高手击昏,陆续各营都有军士受伤的报告传来。巨弩是他为了在下次战争中建立奇功而自行研制的,匠人尽知了其中奥妙,若被救回梵原,那巨弩就无法出奇制胜。
眼皮子底下竟被梵原人劫走匠人,胥将暴跳如雷,但他素以治军严整闻名,不想被邻近魔将取笑,更不想此事传到毕亥耳中,便暗遣二个百人队沿蹄印搜寻,每个百人队配上一名千魔使和两名百魔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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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队追兵依据一路上守岗军士受袭的情况,判断出众匠人是径直往桑河堡方向逃去。到了一二百里外,却看见路上蹄印七拐八弯,那是梅真儿为领队避开军营而留下的。这两支百人队在这段路上绕了一阵,这才明白过来,径直往桑河堡方向追来。追兵二百名,带足六百匹冰兽,于路上直接换骑。狂追一日,也到了离桑河堡三百里处。这里离梵原太近,若追错方向,便再也抓不回众匠人。两名千魔使商议之下,将两个百人队分开,相隔数里,以笛箭为号,并行搜来。终于在天黑之前,一只百人队远远望见数里外有数十人行走,八九成料定便是逃走的梵原人,却苦于冰兽已无法速进,众冥军只好弃兽徒步追去,一面向天空射出笛箭。
几只笛箭呼啸射上夜空,带着萤石蓝光。九婴回头一看,知敌人还有援军,摸不清敌人的数目,反而静下心来,只是安慰众匠人安心赶路。他于队伍中挑出较沉着的两个匠人,让他们领队继续向前疾行,自己却和梅真儿伏于半路,要摸一摸追兵的底细。
二人只飞回数百步,迎面便有一人御剑而来,那人见前方有人御剑,也是一呆。双方不约而同都停了下来。借着月光,九婴已看清对面那人是北冥军的千魔使装束,先前在胥将营中似乎还见过。那人也看到二人,只是九婴和梅真儿都身着清凉境商人服饰,大漠夜晚寒冷,二人又都将披风后的盖顶遮住面目,一时也看不清楚。
那千魔使正在猜测对方身份,身后又有二人御剑赶来。九婴心下大急,摸不清北冥追兵中还有多少高手。——夜幕一降,那两支百人队只得步行,两名千魔使知道徒步一时赶不上前方这些梵原人,此处离桑河堡太近,若是遇上梵军大队巡逻也不好应付,于是两人便让百魔长带队,自己御剑先行,四名百魔长中有一名可以御剑,便也随后跟上。
第一个出现的千魔使已喝道:“来人是谁?”
第三卷北冥
第二十四章追兵截杀'下'
九婴一看之下,已知对手有二人差不多是神武境修为的千魔使,另一名百魔长应是御剑境修为,知道不可轻敌。
忽然想起渡他到北冥的慈前,便从怀中取出慈家腰牌,交与梅真儿,道:“就说我们是慈家的人。”慈家是清凉境海商世家,梅真儿冰雪聪明,接过腰牌便心领神会。二人都身穿清凉境商服,遇到盘查正好用这腰牌混过。而这些冥军在胥将主营中可能都见过二人,九婴若上前搭话必要露馅,梅真儿却于途上换了女装,只有让她主动上前亮明假身份,才好拖上一拖。
梅真儿下了飞剑,手持腰牌向那三人走去,口中道:“我们是清凉境慈家的商人,到这一带收货的。”
那千魔使接过腰牌,看了看便还给梅真儿。慈家的生意做得极大,北冥人也多闻其名。他只觉得这女子面熟,看了几眼又想不起来,便问道:“那前面可是慈家商队?”
梅真儿道:“正是我家商队。见诸位将军带兵在后,怕是有些误会,因此我二人在此迎候。”
那千魔使大失所望,回头对另一名千魔使道:“妈的,追错了!是清凉境的商队。老童,赶紧多带笛箭,分头再追。”
九婴和梅真儿此时都已手心沁汗,听得对方要分头再找,心刚放下一半,就听那百魔长道:“季魔使,且慢!刚才属下沿路查看了累倒的冰兽,都是刚刚才弃下的,我们又是顺着蹄印而来,怎会有错?这商队定是假冒的。”
季、童两个千魔使被他一语点醒,全身罡气急蓄,在夜空中泛出白芒,那百魔长也下了剑,蓄势进击,问道:“你们到底是谁?”
九婴见在目前情势下,已混不过去,便将梅真儿拉过身边,低声道:“你带众人先走,我随后就到。”梅真儿知他是想让自己逃走,她不愿于危难时离弃朋友,咬唇道:“你不走,我也不走!”
九婴暗暗摇头,对面三名敌人已逼了上来,即使梅真儿想走也走不成了。他自苦行以来,所遇敌手无不强过他,这次又陷入北冥两名千魔使和一名百魔长的包围下,不惧反笑。他仰天长笑数声,体内罡气急转,趁敌手错愕之际,已凝出龙角甲士。
红色的龙角甲士从九婴头顶现出,在夜空中须发皆张,高举巨剑,发出沉闷龙吟,方圆十丈都在这一剑之势下。梅真儿仰望九婴的罡气元神,眼中流露出无限羡慕,竟忘了眼前有三名强敌。
敌方三人则大惊失色,他们原拟擒下九婴二人,再行追赶前方匠人,没料到对方竟是神武境修为,罡盾尚不及凝结,九婴的龙角甲士已夹着风声,挥巨剑砍下。
避无可避,首当其锋的季姓千魔使只能祭起罡盾,另二人左掌抵他右肩,右掌抵他左肩,合三人之力硬挡神武一怒。
九婴本就处于弱势,靠神武一怒的气势抢得先机,哪肯放过,催动十成功力,向罡盾劈下。那盾合三名北冥高手之力,极为坚固,一劈之下,泛过一层红光,竟安然无恙。三人仓猝之下合力凝盾,挡住神武一怒,正要散开合击九婴,却见龙角甲士并不退回,挥剑再度劈来。三人这一惊更甚于前,能以神武一怒连续进击,极为耗损真气,对方的修为竟异于一般的神武境修真者。
九婴凭着龙元合体,真气回复较快,运起神武一怒连攻三招,终于在第三剑劈破罡盾,那名季姓千魔使呕出一口血,退出五步,已身受重伤。九婴一击得手,将龙角甲士缓缓收回体内,急调内息,真气再次充盈全身。
季姓千魔使见九婴强悍,强封伤处经络,与另一千魔使并肩齐上,夹攻九婴。那百魔长则向梅真儿扑去。
双方近接急攻,都来不及再运神武一怒这等巨招,只是以兵刃贯罡气硬拼。梅真儿前几日经泼律才指点,武技提升很大,只以灵活身法与那百魔长周旋,时不时以飞带偷袭,她招数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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