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留退路,要不然,连种子也剩不下。”买买挪动身子面对像坐在沙漠上的太阳,“现在正是时候,你看,顺着我的影子,往西直走一天,就能到达一条公路,这是我自己找出来的。”
海达尔抚掌道:“太好了,师兄,你连退路的退路都留好了。我今天就顺着这个方向走走。”这时,身上响起电话铃。
“你这个是什么东西?在沙漠里也能通电话?”买买提吃惊地看海达尔从行囊里摸出一只比普通手机要大的电话。
“这叫海事电话,在任何一个地方都通。”海达尔说完接电话,“啊,是你,凯日找到你了?他迟早知道我到南疆,好,你就说我在和库花天酒地,不想见人。啊,塔西也和你联系了?嗯,他那里看来危险了,别告诉他我的电话,叫他尽快想办法离开北疆,最好到南疆来,我这里很忙,需要人。”
买买提看通完电话的海达尔,意味深长地说:“听你的口气,你回国的目标不只是南疆,你是要做大事啊!”
“不,师兄,不是我要做大事,是我们要做大事,我一个人什么也做不来,这还是你教的。”海达尔对买买提的心思已经了如指掌。
买买提大笑:“哈哈,老弟,这一点,你比阿布杜拉老师明白多了,他好像把我们维族人独立建国当成自己一个人的事。”
“希望他最终能明白。他有钱,你有人,我能打仗。只要咱们一条心,用不了多久,就能让共产党手忙脚乱,昏头转向。”
“好,我全力支持你,这个基地搞好以后,我和你去和库,那边也是我的地盘,组织人比这边还容易,到那时……”
两人边说边走下小沙丘。
坡下,巴提力克正在吹胡子瞪眼在高呼口令,指挥汗流浃背的塔里甫们正步走,统一的脚步掀起阵阵黄沙,整个古城显得杀气腾腾。
一张塔西的通缉令摆在桌面,又有几张塔西的单人相片放上桌面。
“啊,通缉令看不清楚,这个就是了!”一个黄头发的哈萨克族胖警察拿起照片歪头看了看,用生硬的汉语说道。
坐在桌子一边的林建北站直身问:“你见过这个人?”胖警察没答他的话,又看另一张:“啊,这回错不了了,是他,经常到我们这收购羊毛羊皮,前几天我跟他喝过酒呢!”
努尔的手在桌上拍,大喝道:“那你完蛋了,居然收留通缉犯,来人啊!把他拖出去!”
“喂,喂,努尔,你他妈的你……你干什么?所长,这、这……”胖警察脸刷地变青,求教望向四周,这是一个派出所,站满了警察。
一名上年纪的警察也吃惊地望了努尔一下,回头瞪胖警察说:“唉!你、你也太糊涂,居然跟通缉犯喝酒也不知道?”
林建北一言不发,点燃一根烟,收起塔西的通缉令和照片。
这时,门外跑进两个武警,努尔继续下命令:“把他拖出去灌醉!”说完自己哈哈大笑,攀胖警察的肩,“走吧,抓人去,下次我来,你他妈再不戒酒,看老子不扒了你的制服。”
一望无际的北疆大草原上,羊成群,马成帮,哈萨克牧民的帐篷像一朵朵小花洒落在绿色的绒缎上。
努尔和林建北骑在马上,前后左右是十几名武警和派出所干警,胖警察跑在最前头领路。一阵狂奔,胖警察突然勒紧马缰,慢了下来,等待后面的人靠近。
“前头帐篷就是了,我记得他们有五个人在一起,都是维族人。”
林建北看了一下四周:“这儿太开阔了,估计他们有望远镜、有长枪,先合计一下吧?”
“全体下马!”努尔大叫,一行人停在一个草坡后面。
“努尔,我一个人先去看看。”胖警察一付将功折罪的神情。
“找死呀?不行,太危险。”努尔摸了摸在羊毛加工厂被子弹划破的额头。
“不怕。他们跟我喝过酒,都认识,我就说请他们去喝酒。”
努尔望林建北,林建北道:“既然这样,我看只好冒一下险了。”他这才答应:“好吧,快去快回,不管在不在,别他妈逞英雄知道吗?”
胖警察跳上马绝尘而去,林建北举起望远镜跟着他的马。
“我感觉人跑了!”努尔很相信自己的预感。
林建北笑道:“碰碰运气吧,至少知道两天前还躲在这里。”努尔点燃一根烟说:“妈的,塔西在眼皮底下闹了那么久,我们居然没发现,说明二球的很小心。跟警察喝过酒,不跑才怪。”
“你的感觉又对了。”林建北放下望远镜。
只见胖警察的马已跑回头,很快跑近:“走了,主人说,早上走的,好像是去火车站。”林建北笑望努尔:“你又要骑马追火车喽!”努尔扔掉烟头也笑:“别忘了,碰上追火车,老子运气来了。走!”跳上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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