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 辛 辛
事情就这样发生。
中午时分,正是比赛最热闹的时候,曹瞒也站在起跑的位置上,在裁判高举著旗帜于半空划下一个圆弧以后,栅门打开,数百匹马等待出发指示,马儿的鬃毛迎风飞扬,令下后,争先恐后的奔驰出去。
稍微有常识的人都该知道,奔驰中的马匹性子暴躁狂放,比赛中一个不小心,就会出现被马蹄踩成肉酱的意外,自然骑士们个个小心翼翼。
曹瞒选择的当然是牧场中最好的马匹,四蹄踢踏如脚底生云,去势极快,外围的群众鼓噪,看得是热血沸腾。
这是他们一辈子也难得看见的景象啊。
马儿快速的奔跑著,这时候就算要勒缰绳命其止步恐怕也是一难事,马儿跑得正欢畅,但是,事情就这样发生……
本来勇往直前的黑马突然踬踣了下,碰撞了隔壁跑道的马,它不停的长嘶,口中吐出了白色的沫状物体,眼神发直,用尽全身力量,似乎是想把马背上的人摔下来。
曹瞒紧紧勒住缰绳,紧得绳索都陷入了手心,可是这样也不能阻止马儿疯狂的行径,她的五脏六腑几乎要移位,整个人都快散了。
她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记得在很多很多的尖叫中,她的身子飞了起来,在半空中重重的摔下来,对了,她还记得那掉落地上时骨头断裂的痛……痛彻心扉。
第十章
曹瞒伤得很重。
两旬后才能让人扶著半躺半坐。
大夫说她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哎唷,你别再说了,别害我才痊愈的伤口又裂开,我警告你,我可不付这部份的看诊费用喔。”半带娇笑还有求饶的嗓子显得心情愉快。
“我可以再说一个笑话,让夫人的伤口裂得完整一些,一次手术要来得方便。”大夫的声音很年轻,从侧面看过去,是少见的美男子,白衣白衫,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不要了,你嫌我身上的疤痕不够多啊?我对那些汤汤药药已经受够了,不过,你的笑话我是百听不厌,真想叫我的伤口好慢一点,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听你的笑话。”想起这些日子吃的药汁、药丸、药粉怕已经可以堆座山,这辈子,还有下下辈子她都不想再跟那些苦苦的药打交道了。
“很不幸,只有我的病人才能听我说笑,调剂身心。”换句话说,病情得到了适当的控制,也就跟他的笑话无缘了。
“看在你从我身上捞了不少银子的份上,你多说几个让我留做纪念又会怎样?”这个年轻的大夫虽然是个草地大夫,却是她的救命恩人,一身的好医术把她从鬼门关前揪了回来。
“我又不是不来出诊了,只是夫人的伤势已经趋于稳定,只要定时派人过来拿药,很快就可以恢复健康。”他看似温和却带精锐的眼睛,怎么会不知道这位夫人艳丽的笑容是为了刺激她的夫婿而绽露。
这对夫妻,非常的与众不同。
“夫人保重!”大夫让童子收拾了药箱,准备要告辞。
“不客气、不客气,你常来替我扎针才不会让我觉得日子无聊。”当病人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这位年轻的夫人不拘小节、谈笑大方,他也是很愿意来复诊,毕竟病人的复元情况是大夫应该关注的重点。可是,他实在有些坐立下安,从头到尾,只要他出现,牧场主人,也就是那老拿一双不善眼神瞪著他瞧的男人实在令他觉得毛骨悚然,硬著头皮把针灸治疗做个结束,这样的“第三者”继续扮演下去,他肯定会死得很惨。
“你又把大夫赶跑了。”
“我……”有吗?面对娘子的指控,赐天官想了想,没有哇,他只是多用眼睛瞄他几眼而已。
最近在他家出没的美男子身份虽然是大夫,可是也走动得太过频繁了,他看了非常的“刺眼”,甚至有些手痒、脚痒,想直接把那大夫踹出家门的欲望一直没有停过,还越来越强烈。
“你喜欢那个大夫?”要从口中挤出这些话好困难,可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那么登对,看起来就是赏心悦目得很。
不像他俩,美女与野兽,怎么看,感觉都差一级。
“你问这话什么意思?”这个呆头鹅不会要把她让给别人吧?当她为他吃过那么多苦头以后,他还敢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来,她一定给他好看!
“我的意思是说……”可是他舍下得ㄟ……好舍不得……
“赐天官,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说出一个不对的字,你就完蛋了!”截断他的话,曹瞒怒瞪双眼,也下管这模样有多么的泼辣。
“我……我不说就是了。”看她气红了脸蛋,他温柔的把她抱在怀中,轻声安慰。
“哼!”
“你别生气。”碰了钉子,木讷的老实人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自己哪里犯了忌讳。
“夫人,你就别为难他了,这些日子他已经够担心受怕的,你继续欺凌他可没有好处喔。”努力让自己当隐形人的默娘实在没办法沉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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