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询走进去。
书房收拾得妥妥当当,架子上的每本书都在自己的位置上,茶几和地毯也不见一点散碎的小东西,只有书房里的书桌,放着些用过的纸笔。如果说这间屋子主人最常停留在哪里,毫无疑问,就是书桌前。
纪询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
“呦。”
他吹声口哨。
抽屉里,一瓶子硝酸银,以及一袋奶糖,一个针孔注射器。
一声惊呼自后传来,是冯嘉美。
跟进来的她看见了抽屉里的东西,满脸惊讶:“家里怎么会有这些?”
“对于这点,我也很好奇。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请来钱树茂先生回答一下。”纪询说。
“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快点回来。”冯嘉美有些不安,接着她又补充,“现在网上炒的那么沸沸扬扬,他也许就是好奇……就是好奇,没别的,警官你别多想。”
“但很不幸。”纪询接上话,“在一个小时前,钱树茂先生车祸身亡。”
2月3日,晚9:47分,宁市。
袁越回到宁市。
他是来拜访一位和案子的重要相关人员——当年同为受害者,因
为这起抢劫杀人事故,直接破产的孙福景。
当年便有四十的孙福景,到今年已是六十多的老人。
他到访的时候,家里只有孙福景一个人,穿着中式棉袄、手戴佛珠的孙福景面白体丰,精神健硕,眼角嘴角都有深深的笑纹,看得出来,日常爽朗爱笑。
他请袁越坐下,又去倒茶。
袁越注意到,客厅里摆着一尊妈祖神像,神像面前有一个香炉,香炉上正燃着三支香,满室的檀香味道,便自这三支袅袅冒着烟的香中溢出。
“年轻的时候不信神,破产之后就开始求神拜佛了。”孙福景自嘲笑笑,“希望钱财如浮云,家人自平安吧。”
“令夫人开办的教育机构现在收入应该不错吧。”袁越收回目光,问。
孙福景只是笑笑:“我一个失信黑户,管不了这些了,都是我老婆去打理的。现在我就是个吃老婆软饭的男人。”
袁越:“孙先生,这次来找你,是有些事情想要再向你了解一番。”
“是哪些事情呢?”
“二十二年前的抢劫杀人案,你还记得吗?”
“这是我人生的转折点,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孙福景回答,但他又说,“不过毕竟过去了二十二年,我也只是自以为印象深刻,不敢打包票说每个细节都记得一般无二。”
“记忆模糊是难免的。”袁越点点头,“你还记得对方当年是什么时候冲入你家的吗?”
“大概九点半。”
“为什么记得这牢?”
“因为我戴了手表,我倒下去的时候把胳膊藏在脸下,看见了时间。”
“进来的是几个人?”
“两个人。”
“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听见了他们的交谈声。”
“你当时说他们的特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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