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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1页)

郭明瑞听得笑了,头也缓缓摇起来,说:“汪宏哪,应该说你的出发点是好的,甚至可以说是高尚的。对我的好意我也非常感激。但做法我可就不敢苟同了,这不是明明白白支持我去搞腐败吗?”

汪宏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说:“我认为这样搞与反腐败并不矛盾,或者就是反腐败的一个有力措施。你想想吧,人家无德无绩的人不择手段地向上爬,你却洁身自好,守住自身那一丁点小天地不动,那天下不就豺狼当道了吗?

我倒是想,应当有一批正直有良心的企业家慷慨解囊,资助一批为民谋利益的领导,把他们扶上去推上去,把那些无德无绩的家伙挤下来,这才是功德无量的好事。中医有扶正法邪的理论,我觉得人事政治上来个扶正法邪也是很必要的。“

“你这越发宏论惊人了!”郭明瑞猛地向后一倒,头仰到沙发靠背上,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态。显然,他没法接受汪宏这“扶正法邪”的理论。

汪宏似乎说话说累了,也仰靠回去,脸上是没法沟通的失望与悲哀。

郭明瑞忽地又坐直身子,瞧着汪宏说:“你刚才讲的这一套理论是否正确,我们先不管它。我们不妨先探讨一下实际上是否可行,当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个别人格卑鄙道德败坏者不是没有,我说的是干部队伍的大多数,能有多少人敢这么送,这么收,如此赤裸裸肮脏交易?

比如我吧,你支援二三十万,我敢提着去送?人家敢收?“

汪宏也坐直身子,笑道:“郭书记,你想探讨实践,可你缺乏的正是实践。哪有像你想象的那样,甲提了几万去了往茶几上一放说,给咱提个什么官吧,就讨价还价,最后成交,乙说行了,你等着吧。这是孩子们玩耍,或是货摊上买东西。人家送礼有送礼的办法,你没听说送礼七法吗?”

郭明瑞摇摇头。

汪宏呷了一口茶,说道:“这七法嘛,别的不说了,只说我认为最妙的一法吧,叫投资礼。想给哪位领导送礼,就找领导的子女或亲近的什么人,说我帮你办个饭店。服装店或是别的什么小企业吧,我给你投资多少万,什么时候赚了,再给我还回来。比如当初投了三十万,最后赚了一百万,还了三十万还余七十万,送礼者不伤老本,受礼者大发其财,还冠冕堂皇,不露痕迹,就是纪检委下来查,也查不出一点问题来。借钱还钱正常往来,况且又是子女亲戚们的事,八杆子也够不着人家领导本人。

你说妙不妙?只要你同意,瞄准哪位领导了,我替你办去。“

这一番话对郭明瑞又是一个震动,有关送礼的话题虽然也零零星星有过不少耳闻,但如此送法,还是第一次听说。正要说什么,司机小胡打来电话,说宾馆让调换房间,要他很快回去一下。

郭明瑞忙站起来,对汪宏说:“你刚才说的这一套经验,别人不知怎么样,我还是学不来的。好,先谈到这里,我得回去一下。”走到门口一看表,两点整,他们整整谈了一个钟头。

郭明瑞从六楼下到三楼,正好碰上小胡,小胡说:

“郭书记,人家催得紧,已搬下去了,换成206房间。”

郭明瑞问:“东西都拿下去了?”

小胡说:“拿下去了,我刚才又检查了一遍。”

郭明瑞问:“为啥让换房呢?”

小胡说:“听说要来什么大人物,三楼西面半层楼全腾下了。你看,服务员正忙着收拾呢。”

郭明瑞朝里走了两步,果然见十几个服务员正突击收拾303,305大套间,打扫的换被褥的,出出进进,忙忙碌碌。宾馆康经理亲自督察,不停地喝喊快点。另有两名年轻干部和一位公安人员正一个屋一个屋地察看什么,看完就把门锁上。公安人员手里还拿着对讲机。小胡说:

“看架势,要来个大官呢。”郭明瑞说:“腾这么多房间,可能是接待一个团体,极有可能是外宾。”说罢就下楼,回到他的206房间。小胡说:“郭书记你中午没休息,躺一会吧。我下去了,有事你打电话。”

小胡带上门走了。郭明瑞确实有点困了,躺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睡梦中突然被一阵门铃声惊醒。他迷迷糊糊坐起来,一看三点零五分,方知已睡了一个钟头。正在下地,来人已进来了,满脸笑容,几步之外就伸出手来。郭明瑞忙握住对方的手说:“啊呀,李部长!”

这李部长叫李庆国,原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退二线当调研员已三四年了。人老实厚道,在位时很看重郭明瑞,在升迁问题上常为郭明瑞抱不平。退下去后,萌生了编书愿望,决定编一部《中国历朝治吏简史》,是专讲各个朝代对于官吏的科考任用,升降奖惩等管理制度的。为此事他找郭明瑞聊过几次,郭明瑞不仅热情鼓励他,还给他出点子提供参考书籍。两人的关系因此而更密切了。以往郭明瑞每到市里开会,总要到家里和李庆国聊上一会儿。只有这回例外,郭明瑞没打算去,李庆国却找上门来了。

李庆国坐下了。郭明瑞一面泡茶一面问:“李部长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住?”

李庆国说:“你这回是怎么啦,连面都不露?我是看见你的车,才跟踪追击找到这儿的。”

郭明瑞觉得不好说什么,就搪塞道:“惰性越来越重,懒得动。”又怕李庆国问他来市里干啥,忙把话岔开:“李部长,你编书进展顺利吗?”

李庆国不回答编书的事,却说:“我同你接触老占便宜,今天又占啦。你喊了我三遍部长,对吧?”

“叫习惯了,这也算占便宜?”郭明瑞有些不解。

“你怎么忘了?”李庆国说,“我工作了一辈子,从戴乌纱帽起,就没干过一天正职,团委副书记,科委副主任,环保局副局长,土地局副局长,人事局副局长,组织部副部长,全是副的。现在退下来吊(调)起了,你却一口一个部长的叫,这不占了便宜?”

郭明瑞点点头,明白了。老李的确够可怜的,人不错,勤恳踏实,忠于职守,可往往是正职一走,本该轮他上时,上面嚓一下就调一个来给塞死了,因此走到哪里都是副的,没干过一天正职。难道好人都不行吗?

李庆国身子倏地动了一下,满脸滑稽,似乎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来,未言先笑,哈哈笑了两声才说:“明瑞哪,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我这辈子同这副字结下不解之缘了。

说来也可笑。前年闹了一段肠胃病,到医院检查,一位实习大夫说,他怀疑是副伤寒。去年颈部、胸部不适,医生说是副神经怎么了,后来又说可能是副交感神经怎么了。

这不又是两个副的。今年鼻子不对劲,以为是鼻炎,一检查,医生说是副鼻窦炎,还是副的。他妈的,得病也和人事一样了,要么你别得病,要得病干脆来个正的算了,干么老是副这副那的?“说着自己也忍不住又笑起来,郭明瑞更是笑得几乎岔了气。

“你说的不完全对。”郭明瑞好容易收住笑才说,“你现在不是调研员吗?下文时没说你是副调研员吧?”

“噢对了!”李庆国也恍然大悟,“不只没说是副的,级别上还照顾了一下,文中写的是:正处级调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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