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东宫照拂,南殿宫人仅剩下三个,四周宫墙剥落了皮子,墙角下头杂草横生,连大门上的蛛网结出了厚厚一层。
沈戮刚踏过门槛进了殿里,就听见咳嗽声从偏头厢房里传来。
声声剧咳,血丝染帕。
沈止凝视着自己掌中的污血帕子,忽觉面前多了一道阴影,抬头去看,是沈戮来了。
他漠然地注视着那高高在上的东宫太子,也不问礼。
崔内侍指责他大胆,沈戮却一侧头,示意崔内侍外头候着。
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时,沈戮找了一椅子,嫌脏,搭了边儿坐,继而虚情假意地对沈止道了声:“久不谋面,皇兄近日可好?”
沈止脸色红怒,折起手里的帕子,死死地握在掌心里头,沉声道:“断不必与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沈戮,我今日请你过来,是看在兄弟薄面上劝你一句的——”他顿了顿,终于说出,“若你还知晓廉耻,便饶了她吧。”
沈戮却是笑道:“皇兄都这般德行了,还想着她呢?”话到此处,笑意更甚,“想她做甚?她,也配你肖想?”
沈止怒喝道:“她是我的妻子!”
“你们已经和离。”沈戮唇边笑容猛地褪下,“她现在,与你没有半点瓜葛。”
“是你逼的我写了和离书,统统都是你的诡计!”沈止情绪激动:“就连与魏家庶女的事情,也都是你一手陷害,你……你是在报复我!”
报复?
沈戮觉得这二字实乃可笑荒唐,他抬手轻扫了一下自己眉间的细末尘埃,沉声道:“沈止,你凭着自己的良心好生想想,你变成今日,究竟是我的报复,还是你罪有应得?”
沈止咬紧牙关。
“你当年能登上东宫之位,娶她做了太子妃,这是你配得的吗?”沈戮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若不是你母后联合了定江侯那一班老臣,你又如何能从我嘴里夺食?东宫和容妤,本就是属于我沈戮的!”
一听这话,沈止已是背脊发麻,他的声音微微颤颤,近乎绝望地质问沈戮:“你如今……你对她做了什么?”
沈戮颇为炫耀地抬了抬下颚,“还能做什么?无非是‘做’你不能与她‘做’的那些事情。”
沈止面色铁青,全身颤抖。
沈戮在这时站起身来,走近沈止,沉眼,笑意诡秘:“我与她日夜共赴云雨,她的嘴唇那么软,腰肢那样细,每次被我按在床上时,她哭得涨红了眼睛,我就那样无休、无止地与她缠绵、欢好。”
沈止一口气没喘上来,痛苦地扭曲着五官,迅速打开自己手中绢帕,吐出脓血。
沈戮退后几步,生怕那脏血溅到自己的锦衣上,嫌恶地瞥一眼沈止,“瞧你这副烂样子,难怪她要觉得我比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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