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要攀咬于他,无论他死不死,左右我毫无生路!”
柳青河见她神情中尽是不甘,心中不由有些快慰,他看了明砚舟一眼,随即笑道:“或是有人应下了你什么要求,此也未可知啊。”
孙如海静静听了许久,至此才松了口气。他抬起头来,眼中似落着无限悔恨:“陛下,青州一案早已死无对证,或也正是如此,此女才敢在御前行诬陷之举。但此或也是微臣太过刚直、不知逢迎,招了旁人痛恨才有今日之灾。微臣罪该万死!”
他似在痛陈自己的罪,可这番言辞落入容昭耳中,已是刺耳至极!
太过刚直、不知逢迎?
招了旁人的痛恨?
她怒极反笑,神情之中尽是轻蔑:“孙大人舌灿莲花,民女今日倒是见识了。可你须知,天下从无不透风的墙,你何以如此笃定自己的所作所为,便无人知晓?”
她抬起眼,朝着柳青河投去一瞥:“比如柳相,您也不知晓吗?”
她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却顿时让孙如海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儿。
柳青河顿时明白她意有所指,眉眼顷刻间便沉了下去。
他紧紧凝着容昭,心中已升起数分惊异:竟不知她已知晓那么多事!
柳青河又转眼看向她身旁的明砚舟,凛冽杀意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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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景岳“嗳”了一声,他站起身摆了摆手:“无根无据之言,小娘子还是莫要胡说了,诬陷朝廷重臣可不是小罪!”
有朝臣立即附和道:“左大人所言不错。”
“三言两语便想诬告孙大人通敌叛国,真当我大胤的朝臣是吃素的不成?”
“小娘子可知,当年你叶家通敌叛国之罪可是经由三司会审,叶宣与完颜宗来往书信齐全,如此证据确凿之下才定了罪!大胤律法在上,岂容你儿戏?”
……
各种声音纷至沓来。
他们不停地指责着,甚至抬出当年青州一案的判案流程,企图以此来让她知难而退。
容昭的视线淡淡地从那些义愤填膺的面上扫过,在这一刻,她仿佛看见多年前,他们替叶家议罪时的嘴脸!
她低低笑起来。
众人一时有些莫名。
下一刻,却见容昭抬起眼:“大胤的大人倒极是有趣。”
众人一怔。
“尔等谈及我叶家的罪责之时,俱是愤慨不已,仿佛我叶家人杀了尔等满门一般。”容昭看着众人,眼中满是凉薄与失望:“冠冕堂皇,一口一个律法在上不容挑衅,可如今孙如海也有通敌叛国之嫌,为何不让三司也来审一审他?”
她少见的支起了满身戾气:“难道这律法只要我叶家流血,旁人俱可网开一面吗?”
方才言及叶家之罪的那位朝臣闻言,忙道:“陛下既已允了你探查此案,那自不会哄骗于你。”
荣成帝至此始察觉容昭的意图仿佛并不是严惩孙如海那么简单,他拧紧眉并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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