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富年看见芝兰玉树的青年颔首,淡淡吐出两个字:“容昭。”
随后她便起身离开。
直到容昭上了马车,何富年才转身回了内堂,翻薄子去了。
马车穿过闹市,往鼎丰客栈驶去。
丽娘望着闭目养神的容昭,有些不解:“小娘子,您为何要买那样的铺子?”
容昭闻言睁开眼:“我打算盘下那间凶宅。”
丽娘听她提起此事,不由浑身一僵,那股熟悉的凉意又冲上了天灵盖!
容昭望着她笑起来:“我明白你不敢住那,所以铺子后头的屋舍是给你准备的。”
“也…也没有不敢…”她口中这么说着,但身体却起了鸡皮疙瘩:“不过,小娘子不怕吗?”
“不怕。”容昭撩起遮光帘,望着外头鼎沸的人声,声音很轻:“鬼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人心。”
丽娘听她如此说,一时没有明白。
容昭此前并没有告知她,自己为什么会千里迢迢来到金陵。
见她不解,容昭便冲着她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小娘子既敢住,那我也敢!况且,我还要照顾您的起居与三餐。”丽娘狠了狠心。
却见容昭摇了摇头:“却是不必为我做这些,我让你跟随我一起,并不是真的想把你当作丫鬟使唤的。”
她笑道:“想学做生意吗?”
丽娘一瞬间瞪大眼睛,眼里浮起向往。
“想的话,我教你。”
丽娘猛然点头,想起什么又问道:“那掌柜能找到这样的铺子吗?”
“不知。”容昭摇头。
丽娘盼了两天,几乎望眼欲穿,终于在第二日下午,盼来了何富年。
四人在客堂坐落,容昭要了壶茶。
何富年似渴的狠了,仰头灌下一杯温茶,喘匀了气才道:“小郎君,我是给你报喜来了!”
容昭喝了口茶,微微一笑:“铺子找着了?”
何富年猛点头:“我整整花了两天,走遍了金陵城最富庶的那一片所有待估的铺子,这才找到一间满足条件的。”
他刻意停顿了下,却见对方根本没搭茬。
只得继续道:“原本是一对儿老夫妻开的药铺,价格一直公道,药材质量又好。结果今年税赋渐重,眼看着要入不敷出,所以老两口便打算关了铺子,回乡养老了。”
容昭点头:“银钱几何?”
何富年腆着脸,一脸的横肉:“这老两口本分的很,价格十分公道,五百两纹银即可。”
“五百两?”丽娘惊呼出声:“可以在我家那买十间铺子了,他们怎么不去抢!”
何富年面色未变:“小娘子说笑,我们金陵城的铺子便宜的也有,不过最富庶的那一片,向来供不应求。你这边说不要,马上就会有人抢着要。”
容昭放下茶杯:“那便去瞧瞧吧。”
她之前了解过金陵城中的铺子价格,确实贵的咋舌!
便是地段差的也要一百两以上,何况是这种后面带屋舍的。
去看过才知道,何富年并没有说假话。
地段、结构一切都好,成色也很新,可见老两口是用心经营的。
老太太看着有些不舍,叹了口气:“到底在这生活了二十多年,若不是这世道艰难,我们又怎会卖了这铺子回老家去。”
老爷子年事已高,但精神矍铄,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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