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我们会暴露?”
角在前方带路,听到薛纹凛的问话回答得十分恭敬,“少主给属下二人传来最新飞鸽传书,详述了事情巨细,特命我等禀告主上,并请您定夺。”
这的确是盼妤最想知道的,她一直疑惑于天楷那副对自己缺乏真正信任的姿态,仿佛手握着必能辨别真伪的法宝,只是需要等待时间,所以才一直隐忍不发。
她跟在后头仔细听了听,又慢慢明白过来。
原来潘清儿一直未曾染指关于赣州出货的任务,而水上运输是朝廷监察的薄弱环节,兼之曲智瑜特地防备金琅卫做了一些隐蔽行踪的手脚,往年只需通过渡口简单查验便可一路畅行。
是以,曲智瑜并不认为这足以称之为紧要任务,早年便放手交予天烟独自操持,曲智瑜对这女子十分宠爱,又畏惧济阳城那位,于是明面上做给外人看时,永远有曲智瑜的身影拦在前头。
“也就是说,除了真正执行任务之人和曲智瑜,没人知道其实这么多年来,前往洛屏的人只有天烟?但我们与他交涉时,他从未怀疑我们的托词。”
盼妤一面说着,一面回想暗道里和渡口的场景,甚至他们到达洛屏后,他也没有痛下杀手的迹象。
“因为形势不断发生变化,在渡口时他形单影只,船还在赣州辖内,一时暗自周旋的心态罢了,再者,他大约认为至少存在即是合理,对你们的说辞没有全然否定。”
何长使盯着薛纹凛的身形步伐,接话接得小心翼翼,“对,天楷办事一向小心谨慎,他才是‘侯爷’真正的心腹。”
“侯爷?”难怪天楷被称呼为少爷,却也说得通,哪有上位者亲自上蹿下跳的。
盼妤:“。。。。。。”
她看着薛纹凛的背影,脸无端火辣辣的。
“他出城后立即飞鸽传书调集了所有在赣州的暗桩前去太尉府打探消息,我们虽是竭尽所能,却也无法令易容者将天烟模仿个十足十,一旦给她机会与外人接触,暴露也是迟早的事,他今日暗下杀手,便是因为发现了假天烟。”
盼妤困惑,“她就非得与外人接触不可?”
“不错。因为天烟每年出任务之期,正是兄妹二人团聚庆祝生辰的特殊时日,见不到妹妹本人,任何借口他都不会信。”
“所以如今他行动,便是因为生辰之期已过,天烟在府中闭门不出,反而越发可疑?他不担心投鼠忌器?”
就凭今夜这般玉石俱焚之态,岂非更危及天烟性命?
何长使轻笑,“娘子想来错也。秦放伺机向你身上泼脏水之时,正是假天烟身份渐欲暴露之期,他实则仅仅是约莫一个推测,并不知妹妹生死,却早已打算好不留你们性命,其心之狠辣可见一斑。”
薛纹凛就跟在角的后头,走到这会终于停了停,虽是没发出声音,却抬手撑到了身侧的石壁。
何长使顿时闭嘴,又不敢靠得很近,遽然停住的身形令盼妤差点撞个满怀。
她心灵感应到了极处,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微微扬声体贴道,“不若歇一歇,这空洞密闭时日太久,味道不大好闻,是不是呛得难受了?”
薛纹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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