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感受到背后不同寻常灼热的视线,几乎狼狈着快步走出房间。
他们身处普通人家的宅院,内院住人,外院米铺,伙计既在铺子打下手,又随时可充当天楷手下护院。
这米铺在洛屏经营得声势浩大,仿佛是特地将铺面开在洛屏刺史府附近。
盼妤在朴实却宽敞的廊桥里穿行,身后不远不近跟着一个婢子,不如素日总是跟着两个。
取文书的地址就捏在她袖子里,盼妤主动将跟在身后的婢子喊了过来。
“几日未见你家主人了,他人呢?”
婢子乖巧有礼,看似不是个活泼多话的,听得主人二字一愣,“夫人说的天楷少爷吧?”
这倒有意思了,天楷的背后果真还有“主人”?
“嗯,是这个意思。他人呢?”
盼妤一边往外走一边打量内院的人口,比之初来时青壮年到处行走,此刻几乎只有少数妙龄婢女留守,她不禁心中凛然。
所谓出货必出城走陆路,这些青壮年一定不是负责保护货物那么简单,极有可能随时充当打手执行旁的任务。
“天楷少爷运货出城了,他走前留了话,说您二位是贵客须好好招待。大约因来时匆忙,没有及时向洛屏刺史府备案出城文书,少爷说,待他运货归来后贵客再回去不迟。”
盼妤点点头,面露满意,“我也正有此意。既是货物稳妥,倒不着急回去。我倒不打紧,姑娘须多上上心我屋里那位,却是个难伺候的,脾性也内敛孤僻些,你们万万一日餐食伺候好。”
那少女听盼妤说起“她屋里的公子”,面上没来由地淡起绯红,闻言几乎噎了几秒,才磕磕巴巴应道,“请夫人放心,公子是真真的高人雅士,婢子们不敢不尽心。”
“怎么?你也喜欢我家这位公子?”
盼妤似笑非笑地瞅着少女双颊的绯红愈加深重,特地带了促狭之意,偏偏那恍惚的笑意未达眸底。
少女想是个被耳提面命过的,不知是否对“曲夫人”的厉害有所耳闻,还是家里规矩严格所迫,立时听懂这话里语意勾连些许调情,又见“夫人”丝毫没有真笑,面上那抹绯红瞬息失踪,由红转白。
“夫人错怪,婢子们怎配言及喜欢?”
听着这说话声气越来越微弱畏缩,盼妤内心兀自好笑。
这番发作虽大多半是装的,但说到醋,心里也确实打翻了醋意。
即使在庭院二门不迈,薛纹凛竟比自己这到处爬墙的人消息更是灵通。
今日她总算晓得,原来关窍在这里。
好嘛,对着自己,易容没了便懂得迁怒,还上手锁喉全然不似做戏;对着这些妙龄少女,却会利用自己美貌探听消息。
她气笑得直哼哼。
果然遇到娇俏些、乖巧些、楚楚可怜些的少女时,男人总是如这天下的乌鸦,黑得都一般无二。
那婢子被女人直勾勾地盯了半晌,只差没有原地找个洞钻进土里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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