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烟抱胸直立,冷漠看着汉子蹲下身检查。
“怎么回事?会不会死了?”
汉子只能摸摸颈脉,感受到轻缓的跳动,皱眉简短道,“我又不懂把脉,总之还活着,你不想她死,最好赶紧叫大夫。”
天烟上前踢了一脚林羽柔软瘦细的腰身,狐疑,“她是不是耍什么花招?”
汉子冷嗤,“不省人事的人坐等宰割,这叫耍花招?”
天烟看不过去汉子替她辩解,恨声道,“元春宴还未到,自不能让她死了,啧,瞧这副清冷架子便分外讨厌,难怪那般宽和的夫人都容不下她。”
汉子侧首颇是没好气,“继续磨蹭下去,等那两个下人回来看到这副场景,再怎么装样子都不像了。”
天烟又啧声,出门唤来两个下人指点吩咐,“将她放在榻上,去外院将仵房师傅请来。”
她看着汉子,皱眉,“你也莫闲,居然白白让外人从眼皮底下跑了,这内院不该去的地方多了去,你可兜不起,还不赶紧去寻!”
汉子倏地起身,脸上肌肉微微抽动,浓眉沉成一线横着不说话。
天烟禁不住瞠目退开,莫名结巴了一下,“你,你干嘛?”
男人露出狞笑,语气阴冷,“天烟姑娘多半脑子糊涂,将我们随意错当府里的下人了。我等与大人做的是交易,不是从属。连大人本尊在我面前都好声好气,小丫头到底倚仗谁的势?大人伟业有待来日,你能替大人冲锋陷阵么?”
天烟哑口无言,浅琉璃色的瞳孔漾起水汽,也没反驳,静了须臾,嗓音低落,“找人是要紧事,给我记住了。”说罢便一声不响地走了。
汉子恶狠狠地哼哼,飞身就滑出去一丈,两三下没影。
顾梓恒很快就找到了“小六”的所在,敬供一应堆积在库房铜门台阶下,来人只能清点核对名册,进不得铜门内。
他赶到时,般鹿果真埋头工作,一脸认真样,铜门前无人把守,看得顾梓恒愣神。
“还要多久?”
般鹿抬起头,说话声响不小,“东西太多,约莫要花些时间。”
“门内无人?”
般鹿点点头,“不但库房无人,武械库、粮库都是铜门紧闭,并无人把守。”
这便有些令人看不懂了,顾梓恒凝眉思索,等着他继续说话。
“少主,曲智瑜唱着空城计呢,我方才飞身进去瞧过了,库房内尽是一些不值钱的古玩,略囤了些铜钱,再无其他。”
“身为州都行政官员,害怕白虎营暗访?”
般鹿又抬头看着眼前蜿蜒向前红墙石子路的低矮屋檐,“合适之处也没有卫兵,越是宽松,越是怪异。”
顾梓恒沉吟,“白虎营每年奏报并无异常,倒也无可厚非,这宅子日常应是半壁空宅,很容易迷惑到人。方才我在内院遇到诸多行走,都是借口准备元春宴招来的下手。”
他加了一句,“身手很不错。”
般鹿忍不住挑眉,“少主妄自菲薄还是信不得属下?”
顾梓恒修眉平和,催促,“还有什么发现,尽量快些说。”
“怎么?林大娘子放不得哨?”
顾梓恒神色怪异,“没让她放哨,让她吸引火力。”
“哈?!——”
小王爷掏出一个松石绿瓷瓶在手里晃了晃,“新鲜出炉的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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