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句话还未冲出口,却被薛纹凛冰凉的指节按住手腕,他无言摇摇头,轻声短语,“你快去,不要耽误。”
“不行!”顾梓恒断然拒绝,将般鹿招了过来,“送他回去。”
这声高喝带了十成十的情绪,将林羽从怔忪里唤醒,她眸子从顾梓恒看到薛纹凛又停在那纸包上,先没介意顾阎王的态度,挂心道,“是,吃着难受了?”
“不然呢?”
“未必是。”薛纹凛被顾梓恒直来直往搅得只能无奈叹气,实在不耐场面冷滞尴尬。
但这副身体从来都不争气,仿佛随意一个灶点就能引发全身不适,他初时鲁莽食了手中这寒凉之物,晓得迟早要遭,只是仗着浅尝辄止,盘算着后患应不大,却失了算。
“我保证没事,你便先去吧。”只差发誓保证没事的人面色之难看自己并无知觉,但其他三人心里各有各的谱。
般鹿两头为难,只此一身却有两个主子,这两人对彼此的安危都不放心,每每总要争论许久才不情不愿落下决断,但今非昔比,他上前小声磕磕巴巴地劝,“能不能,请林大娘子先行照应?”
顾梓恒刹时眯眼冷视,目光里落刀子似地盯着说话之人。
般鹿哭丧着脸心想,我这法子才是两全其美啊!
“我去吧。”
“不必了。”
薛纹凛:“。。。。。。”
他揉揉额角,一只手掌撑在顾梓恒臂上,苍白无力中带了不想再争辩的疲惫道,“休要我与你们再多说些话,你赶紧该哪里去哪里,至于大娘子,后会有期吧。”
林羽怔怔盯了半晌,并不打算放弃,就如往日两人的任何一次交锋,林羽都未尝败绩,尽管听到耳中的拒绝十足冷漠和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林羽这人的优点,贵在务实。
她很懂得退而求其次地道,“那我也不争了,听口气二位还有要事,我陪先生回客栈,送到厢房就走,如何?”
她还很懂得察言观色,听出这人虽是难得听着强硬,说话却未必好使,于是眸子磊落地看着顾梓恒,只等他答应。
这青年毫不掩饰质疑和防备,仿佛自己打听到他们落脚就要伺机讨什么便宜似的,哼,年轻就是少见多怪,大惊小怪,林羽悄悄腹诽。
林羽此人,还是颇能看清事实的本质。
对于当前现状而言,有些人纸老虎式的反抗在顾梓恒眼中几乎忽略不计,但理智终究能战胜一时意气,青年咬着后槽牙冷冷道,“有劳了。”
薛纹凛:“。。。。。。”
貌似本人还没答应。。。。。。
顾梓恒攒着薛纹凛的手小心扶着站定,贴胸掏出几颗纸包药丸,温声无奈道,“兄长,贪食寒凉必伤及肠胃,服药后只管睡着。”
不知是否有所错觉,顾梓恒总觉得那女人正翘首以盼自己还有后话,只得装作看不见地不厌其烦叮嘱了些要紧注意的细节,见她巨细一一应了声,这才耷着眉脚步沉重地带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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