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背抹了下眼泪,控制好情绪。才靠近院子里的第一颗草,费劲地用双手抱着冰刃去割。
但很可惜。
不管我怎么努力,姿态都显得很滑稽。
即使右肩好了,我也单手抱不稳冰刃。但如果是两只手抱着冰刃去割草的话,草就会随着刀刃压过去的力道向下偏,然后就永远割不到它。
我折腾了不知多久,累得满头是汗。
却只弄下来两颗草。
还是我用手拔下来的。
我正无奈又丧气着,忽然听见一阵嘲笑,“你是在割草还是耍杂技?”
笑声在很高的位置。
像是屋檐。
我记得这个声音,是两面宿傩的。
我只呆滞了一小会,反应过来后,就迅速跪下来,额头贴着地面,态度恭敬非常。
我记得里梅说过。
敢抬头看两面宿傩,就得做好领死的准备。
还好刚才没抬头。
见我没回应,他似感到无趣般‘啧’了声,从屋檐上跳下来。
脚步声传来,在我跟前停下。
五条大人说过,
两面宿傩是当今最邪恶的诅咒师……
五条大人还说过,
两面宿傩,最爱吃的就是女人和小孩……
我愈发瑟瑟发抖起来,脑子里回放着五条大人与我说两面宿傩传闻时的一切场景。忽然,我的左手被抓住。
很宽大的手掌。
很炙热的温度。
圈在我手腕上,我被烫得浑身一激,差点甩开。
还好忍住了。
两面宿傩蹲在我跟前,粗粝的手指摩挲着我手腕上戴着的、那串五条大人送与的蓝宝石手链,手链散发出强烈的光芒,却连两面宿傩的手指都未能灼伤。直至最后,那光芒被压下去,消散。
这一切,我都并未看到。
我的额头始终紧贴地面,战栗着不知两面宿傩靠这么近要做什么。直到半晌过去,低哑的嗓音才传入我耳中:“有趣。”
他攥住我的手腕,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另一只手伸过来,钳住我的下巴,抬高。
我被迫看向他。
与他嗜血的眼眸对视,如同被深渊一般的恶念笼罩,呼吸不了,空气像是凝固了。
两面宿傩捏着我的脸,左右晃动,随意打量了下,便漫不经心道,“几天没见,你好像更丑了。”
他无趣般松开我的脸,“手链是六眼给你的?”
我吓得浑身筛糠,手抖、腿抖,声音也抖,“是、是的,宿傩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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