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这个瞬间竟一把抓住了枪口!
子弹穿过他的手掌,伴随着这一握,微微偏离了方向打到了李左腰旁的地上。
下颚处死死咬着,剧烈的疼痛让他脸部的肌肉不可控的抽搐了起来,打穿的手掌脆骨头渣和血管从不多的肉内翻出来,血液沿着枪口往枪身处流淌。
“全是血,我没法和你握手了,朋友,抱歉。”章片裘眼底露出笑,他并不管脸上皮肉不可控地抽搐,甩了甩受伤的右手,用左手坐了个请的手势。
杰瑞。穆楠。礼扎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从未跳得这么快。
若不是亲眼看到,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这人哼都不哼一声已经令人敬佩,居然挨了枪子之后还能情绪如此稳定说:朋友。
杰瑞。穆楠。礼扎的血疯狂地涌,手放到额头上摸了摸,又蹭了下鼻子,看了眼刚爬起来闯了祸的那个傻大个——此时的李,眼睛瞪得仿佛一头牛。
身后的意大利人们后背全都湿透了。
“请坐。”章片裘说道。
杰瑞。穆楠。礼扎坐下了。
接下来,章片裘说了一些话,但这位被人称为杰哥的礼扎家小儿子却不知怎的,开始耳鸣了起来。
“这里面应该有误会,我与西西里最北边位置,他们也姓礼扎,关系不错。”章片裘说着,走到桌子的另一边,踢了谢寻一脚。
跪在地上的谢寻连忙爬了起来,看了章片裘一眼,见他看着酒杯,连忙倒酒。
章片裘的左手轻轻地在他后背拍了拍。
谢寻连忙直起腰杆。
“最北边?”杰瑞。穆楠。礼扎侧了侧耳朵,脑子里的血一阵又一阵地涌,他真的听不太清楚。
“嗯,你住北边吗?”章片裘问道。
问这句话的时候,章片裘翘起了二郎腿,显然,他心里有数。
眼前这个被人称为杰哥的人,虽然看着凶神恶煞,但在这一带却没有兴风作浪,周围也没听过他的人收保护费。
那么只有两个原因,其一,他们家族刚到,处于打开伦敦市场的起步阶段;其二,他们是南部的。
意大利南部黑手党会配合政府维持秩序,在老百姓中国名声颇有威望,他们习惯性会与当地警局合作,而非单纯地打砸抢杀。
“我住南边。”杰瑞。穆楠。礼扎擦了擦脑门的汗,目光又看向章片裘的右手。
这手,应该残废了,他想。
“嗯,那就是误会了。”章片裘用左手举起酒杯,“为表示我的诚意,你给我几天时间,我会去一趟意大利北部,与礼扎先生以及他的家族,拍个合照给你,到时你也好和家里人说明。”
烛火摇曳,章片裘一饮而尽。
喝完后,他微笑着看着杰瑞。穆楠。礼扎。
这位礼扎家的小儿子算是遇着狠人了,对方伤也受了,朋友也喊了,酒也喝了,事情也解释了,还替自己想到了和家里人说明需要的物件——合照,他怎么想到的?
的确,在意大利的文化里,回去他得跟父亲交代这件事的情况。
这酒,再不喝似乎就不妥了。
“好。”杰瑞。穆楠。礼扎举了举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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