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忖片刻。
然后回答说我要把这个人狠狠按在地上打,扒光他的衣服拍下不雅照片,再扔到人群街道上,让他丢尽颜面。
“然后呢。”谢医生的表情没有透露出不适,这让我舒了口气。
“他会失去一切,那时候没人会爱他会要他。”我继续道,手捏紧椅把,稳住抖动,“然后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我,我会把他带走。”
听到我回答的谢医生笑了下,既没有肯定也无否定,像无关痛痒的小插曲,话题在整个诊疗中平淡地翻篇而过。
掐在腰间的手力度又加重了些。
我不太配合。
我怎么可能配合,但挣扎换来的是更强硬的力道。
“唔……”
突然感到可笑,不自量力。
打他?
扒光衣服?
还要公之于众地曝光?
理想过于饱满的我现实中甚至无法挣脱紧箍在腰间的手。
“……放,放开……”
咫尺间,我艰难挤出抗拒的话。
身前陡然一空,霍景琛松开了我。
一个很丢人挫败的事实,我腿好像在抖,呼吸也凌乱无序。
明明想扇他耳光的。
霍景琛垂眼看我,用我熟悉无比,在梦境中,回忆里出现过无数次,脑海中反复上演过无数次的眼神。
量体裁衣的正装,灯光下光泽细腻,他过得很好能看出来,至少从物质层面看,我们依旧不在一个阶级。
“好久不见。”
他将先前打断我的话说完,脸上看不出表情,他一直很会隐藏自己,否则怎么会将我骗得深信不疑。
这种冷静自持,在六年前过度曝光的操场上,我也见过。
凭什么。
23岁的霍景琛和17岁的相比,西服下是介于少年和成人青涩成熟,眉眼精巧,猿臂蜂腰,倘若没有经历过往的种种,倘若今晚只是初见,我想我会无可救药地再度陷入。
可我看不惯他这样。
这样的他看起来过得潇洒随性,仿佛一直饱受着深受往事折磨的人只有我。
“不说点什么,你看起来有很多话想说。”霍景琛的语气不温不热。
“……”
无数蝼蚁拼命啃咬吞噬我的手心,太讨厌了,真的讨厌了,他为什么变得这么讨厌。
“恶心。”
“……什么?”他一定听清了,在装而已。
捕捉到紧蹙的眉头和微怔的身体,这些都是让我身心愉快的反应。我想要延长这种快意,于是一字一句清楚复述道:“恶心。”
“我说你恶心霍景琛,这次听清了吗。”气压兀然降至冰点。
我说得不留情面,硬生生撕破假象下的平静。但我原本没想这么激进,我幻想中的重逢大多是体面相见。可以是咖啡馆可以是艺术展,可以是其他别的什么地方,但总归不应是在厕所。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