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的要求得到满足之后,她才肯离开我的Ru房,活像一只吸饱了鲜血的虱子,昏然睡去。只有看着她睡着了,我才能跟着入睡。
《维纳斯的诞生》第四十五章(1)
接下来的几天我心中充满了爱念,深深地、真切地、义无反顾地爱上了她。我敢担保,要是我的丈夫看到她,也一定会这么对待她的。她的指甲出奇地美丽,目不转睛的凝望异常庄重,体内散发着神圣的光芒。
我全身心地爱着我的宝贝女儿,全然没有顾及到外面正在被创造的历史。当新生命在我体内挣扎着要出来的时候,萨伏那罗拉正在吊刑架上倾听他自己筋腱断裂的声音。那天早晨圣马可修道院外面的暴乱终结了他统治下的新耶路撒冷。他先被处以吊刑,再接受绞刑。他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对加在他身上的指控一一招认,假先知、异教徒和叛国者。
就这样,佛罗伦萨从一个男人的独裁中解放了。此人曾许诺要将佛罗伦萨带到通往上帝的路上,最终却发现自己被上帝抛弃了。不过,尽管有很多理由去憎恨他,我只是觉得他很可怜。两天过去了,我丈夫仍是毫无音讯。
第三天早上,我在灿烂的阳光中醒来,看到妈妈和伊莉拉在门口紧张地讨论着什么。“什么事?”我在床上说。
“亲爱的孩子……有消息了。你现在一定要坚强。”
这许久以来我一直在期待着的。“关于柯里斯托佛罗的,对吗?”
她走上来,把我的手握在掌心。在我们那个时代这是一个传奇:圣马可暴动之后的那些天,城市陷入了血腥的战斗,人们开始清算旧账,搜捕以前的敌人。在某个清早的晨光中,人们发现一具血肉模糊的躯体,有人辨认出那昂贵的衣服和英俊的脸庞。
我像他的雕塑那样纹丝不动地坐着,身体随着她的话语逐渐变冷。
“你一定要坚强,亚历山德拉。”我妈妈再次说道,她的声音让我想起小时候,那时她多次教导我们如何跟上帝交谈,将他当成我们的父亲和主人。“这些都是上帝的意志,我们不应该有什么质疑。”她紧紧地抱住我,在确信我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坏,才轻声说:“我亲爱的,你的丈夫没有其他家人。如果你足够坚强,尸体需要你去认领。”
如果说分娩会软化感情,它还会拆散记忆,让某些时光永恒留住,而让某些时光悄然逝去,似乎它们从未发生。
我们仍没找到|乳母,于是带上婴儿同行,因为我不舍得跟她分开。
死于瘟疫的人多不胜数,人们只好在河上建了个临时停尸间,还占用了圣灵堂医院的一些病房。有人领我们沿着曲折的门廊走到教堂后面,我想起了我的画家,他花了很多个夜晚在这里画下那些尸体被摧残的情形。我把婴儿抱得更紧,又像一个孩童那样走起路来,妈妈和我的女仆跟在后面。
站在门口的官员是个粗鲁的男人,口里喷着酒气。他拿出一本简陋的账簿,上面给尸体编了号,有些还写着姓甚名谁,笔迹很潦草。妈妈将我们的事情说给他听,说得优雅而清楚,如同她一贯的作风。她说完之后,他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把我们带到一个房间去。
我丈夫的尸体摆放在靠近屋子里端的草席上。
我们站稳了脚跟。他抬头看着我:“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把婴儿交给妈妈,她对我微笑。“别害怕,我的孩子。”她说。
他俯身将裹在尸体上的布拉开,我闭上双眼,然后睁开——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属于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中年男人。
伊莉拉在我旁边号啕大哭起来。我转过身,她扑上来把我抱住,继续号啕着……“啊,我可怜的夫人。别看,别看,太可怕了。现在我们可该怎么办?”
我试图把她推开,但她像水蛭一样吸住我。“你疯啦?”我带着惊怕,低声说,“那不是柯里斯托佛罗。”但她仍在号啕大哭。那个男人怜悯地看着我们,不消说,在他看来,他看到的是几个悲痛欲绝的女人。
我站在那儿,被吓得目瞪口呆,我那软弱的妇人之心开始帮忙了,我啜泣起来,大颗大颗的泪珠一旦开始滴下来,就再也不能停止。而所有这些慌乱吵醒了婴儿,她也开始哭喊起来。我们站在那儿,构成几个妇女哀恸不已的画面。那男人拿起他的笔,在我丈夫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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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那个既不舒适又让人难受的会客室,我怀里的婴儿边眨眼边看着我,我则望着妈妈。
我木然说道,“他在哪儿?”
“去乡下了,和托马索一起。你分娩那天早上,他来找我,把你们之间的一切都跟我说了。后来他决定离开,安排了一具尸体,带着他亲笔写的字条,这样发现尸体之后,当局会要求我们去认领。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是因为害怕孱弱如你无法假戏真做。”她语调冷静,如同一个处理严重事态的政客,向受惊吓的公众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
但我无法像她那样平静。“我……我不明白。为什么?小孩不是他的,这很重要吗?因为……”
“别担心,亚历山德拉。我全都知道。在这里我并无审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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