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蓓蓓沉着脸说:“我们那栋美美的房子招待我爸妈住几天应该不为过吧?”
庄克勤停了半晌,终于说:“装潢已经弄好了,可是……”
“可是什么?”蓓蓓怪道。建商都交屋了,难道还会发生产权不清的纠纷?
庄克勤一副欲言又止,半天才懊恼的说:“都是台风惹的祸!”
“请问,是台风把屋顶掀了,还是挡土墙塌了?”
庄克勤含混不清的说:“也许事情没那么严重,建商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
蓓蓓的怒火顿时不可抑制的冒了上来。这栋房子可是她这些年来省吃俭用攒下来的血汗钱。
当初,她原是看上台北市区一间交通便利的旧公寓,庄克勤却嫌居住品质不良,而大力推荐朋友在汐止山区兴建的大社区,这下可好了,人还没住进去,遇上一个台风屋子就毁了!
蓓蓓吵着庄克勤把那栋房子退掉。
“你开什么玩笑?真是一点概念都没有!”庄克勤不悦地说。
“建商是你的朋友,他卖给我们的房子还没住就出问题了,他有什么理由不让我们退屋?”蓓蓓大叫。
“钱都进了人家口袋了,你以为他还会把钱吐出来还给你啊!”
“你那是什么烂朋友?他不把钱还给我,我就告他!”
蓓蓓和庄克勤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不可开交,直到婚礼正式开始,他们才不得不暂时偃兵息鼓。
当头发斑白的神父站在他们面前时,两人仍旧面带微愠。
然而,出乎蓓蓓意料之外的却是当神父问庄克勤:“你愿意娶于蓓蓓为妻吗?”
庄克勤却神色凝重,颤抖着嘴唇说:“我很抱歉。”
全场的人都愣住了。
蓓蓓悄悄地撞了庄克勤一下,“说我愿意就行了!”
神父再问一次:“你愿意娶于蓓蓓为妻吗?”
庄克勤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不!”
说完他忽然转身奔出教堂,丢下呆若木鸡的蓓蓓和一室面面相觑的亲朋好友。
饭店的宴会厅中,蓓蓓的哥哥于致文正跟饭店的经理交头接耳的谈论取消今晚婚宴的事情。而蓓蓓枯坐一旁,像个失神的洋娃娃。
心瑂递了一杯开水给蓓蓓,“喝点水,你的嘴唇都裂了。”
“嘴唇裂了有什么大不了,我的脸都丢光了!”蓓蓓六神无主的问:“现在怎么办呢?”
饭店经理下楼去后,致文对蓓蓓说:“你先到休息室去把礼服换下来,其他的事我来处理就行了。”
心瑂送蓓蓓回休息室,而致文向饭店要了一张空白的壁报纸,在上面写着新郎忘恩负义、临阵脱逃、行径卑劣,婚礼与喜宴因此被迫取消,唯有请到场的亲朋好友们见谅。
蓓蓓在饭店的客房里还不死心的拨庄克勤的大哥大,但话筒只传来机械式的女声:对不起,您现在拨的号码收不到讯号。对不起,您现在拨的号码收不到讯号……
蓓蓓想起在教堂,众人对她的种种质疑──
“你们刚才究竟在吵什么啊?”
“你为什么不让他一点呢”
“他是不是根本不想结婚啊?”
“蓓蓓,是你逼着他这么快结婚的吗?”
她想,她也许真是带着一点强迫的性质要庄克勤娶她。
他们交往了半年,但就她以往谈恋爱的经验来看,半年是一个瓶颈,半年一过,她的恋情便很奇怪的会无疾而终。最近她开始发现庄克勤会有些莫名其妙的应酬,对她,更不像当初那么体贴与呵护;她本以为结婚可以解除危机,没想到却让自己陷入这么难堪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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