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宝在炕上扫了一遍后,径直走到一位瘦弱的老者面前,抬起手用力捂住了这人的嘴巴,悄声道:“嘘!马五爷是我!”
马五爷从梦中惊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睛瞪得好大。
白世宝摇头示意,然后将手从马五爷的嘴巴上移开。马五爷将声音压得很低,疑惑道:“兄弟怎么又回来了?”
白世宝没有搭话,先是走到窗户前听了听,然后向马五爷悄声说道:“来不及多解释,叫兄弟们马上起来,我们趁夜逃走!”
“逃?”马五爷听着心头不禁一愣。
马五爷毕竟是个见多识广的老江湖,看得出来白世宝的急切,眉毛上都在滴汗,自然猜到事态的严重性,倒也没有多问,先是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悄悄叫醒了众人。
众人醒后见白世宝和马五爷一脸急迫的样子,也都明白,肯定是出了什么状况!众人都未多言,穿好衣服,跟着白世宝和马五爷身后,悄悄溜出了宅子……
一切过程,顺利的出乎白世宝的预料。
众人趁着夜色,一直跑到城郊。
白世宝这才舒了一口气。
“兄弟,到底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为何要逃出来?跟那小桃红也没来得及打声招呼!”马五爷走上前问道。
白世宝脸色一变,正色道:“小桃红?她可是袁世凯的人!”
众人听后,纷纷惊讶不已。
马五爷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世宝便将刚才在李勇祥家里听到的事情,全盘讲了出来,听得众人更是目瞪口呆。
马五爷听后,沉默了很久,说道:“这么说……燕子飞兄弟为了救我们,自己又被捉了回去?”
“可惜!我没能打探出燕子飞兄弟被关押的地点!”白世宝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过,想知道下落也是不难!……袁世凯那里有边魁和将亢坐阵,恐怕我们不好下手,如今只能去撬李勇祥的嘴巴,看看能否从他口中,打探出燕子飞兄弟的下落!”
“事不宜迟,我们还等什么?”马五爷急道:“我们这就去他家里!早到一步,燕子飞兄弟少吃一阵苦头!”
白世宝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李勇祥也是才知道这件事情,他的手下仆人去袁世凯那里捎口信探风去了,没回来之前,李勇祥那里恐怕是白去……我们需要等等!”
“等?”
几个性子急的插话道:“心急如焚,怎么等的了?”
“等等……”
马五爷突然用手一摆,说道:“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
众人一愣,侧耳听了一阵,果真有‘呜呜呜’的哭泣之声。
“好像有人在哭……”
“这也太邪乎了吧?”
“是啊!谁大半夜的在这荒郊野外‘哭丧’?”
“你们听!声音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有人向前方一片阴暗幽黑的玉米地里指了指,随后便有几个胆大的跑了过去。白世宝刚要上前拦阻,却是晚了一步,只好和马五爷一起追了过去。
众人跑了过去,扒开玉米丛,正看见有一妇女穿着一件白衣,脸上的妆粉都哭花了,红着眼睛抱着一具男尸,嚎啕大哭,见了众人后,反而哭的更欢,边哭边说道:“呜呜呜……好心人帮帮忙吧!呜呜呜……我丈夫死在这里,我抬不回去……”
白世宝从怀中摸了一张符,攥在手心里,借着月光向妇女身下瞧去,松了口气,暗道:“身下有影子,不是鬼魂……”
马五爷扭头向白世宝看了看,白世宝点了点头,表示无疑。
于是马五爷走到男尸旁,用手在脖子上的脉门摸了摸,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凉透了,恐怕死了好久了!”随后向妇人问道:“你家夫君怎么会死在这里?”
女子边哭便说道:“我家这人愿意喝酒,前天跑去‘八方煞’去喝酒,直至深夜都未回家,我等到天明便坐不住了,四下里来找,结果也没找到……今天晚上听人说在这里遇到个男尸,我便跑来一看,正是我家男人!”
“什么?”白世宝惊道:“八方煞?”
马五爷起身问道:“怎么?有何不妥?”
白世宝摇头说道:“倒是没有什么不妥,八方煞不是酒楼名字,却是个地名,京城人都知道;听说那个地方有点邪气,有一口百年老井,所谓:‘八方来风,灌入一口井中’,而‘煞’字又称为:‘风入水中,浮水生风’,这口老井,便叫做:八方煞!
都传井中有个‘井童神’,每逢七月二十三日,大家都要买些瓜果糕点,茶品烟酒作为祭品,来拜祭这个‘井童神’!将祭品放入一个竹篓中,再盖上一块红布,叫做封井!只有到了七月二十四,送走了井神,才能打水……”
有人好奇地问道:“若是提前打水了会怎样?”
白世宝回道:“之前有人醉酒口渴,在七月二十三这天夜里去老井中打水,结果打上来的都是鲜红的血水,结果没过几日,这人便浑身脱水,瘦成了麻杆,干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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