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红娘子是王朴的情人,张和尚又是王朴的心腹,把这支强大的骑兵交给红娘子和张和尚,王朴绝对放心。
最后,中央军现在已经是一支彻头彻尾的火器军队了,骑兵因为战马娇贵,骑兵的骑术训练不易,草料消耗又大,已经成了高投入、低战力的鸡肋兵种,以后征服蒙古草原的时候也许还会用上骑兵,但逐鹿中原却是绝对用不上了。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王朴才匀出了四万匹战马,慷慨地交给了红娘子。堕入情网的红娘子却把这四万匹战马当成了王朴送给她的心意,自然欢喜无限、心花怒放了。王朴要是在她面前,她真想献上一记香吻呢。
直到四天之后,北京城外的姜镶才知道河南军退兵的消息。
接到消息的时候,姜镶正和王承胤、唐通商讨进攻北京的策略。虽然流贼逃离北京的时候把城头上的红夷大炮都毁了,可建奴的抵抗非常顽强,三路大军猛攻几天,死伤不少却连壕沟都没能填平。
不得已,姜镶他们只好暂停进攻,聚到一起商讨对策。
王承胤说挖地道炸城墙,唐通说伐木搭造冲城车,姜镶提出用建奴的策略对付建奴,紧急打造一批橹盾,以橹盾掩护披着三层重甲的步兵冲到城墙脚下,把城墙给挖空了。三人正争论不休时,大同副总兵姜瑄急濠濠地进来了。
“老三你回来了?”姜镶道,“红娘子答应了没有?”
“二哥,河南军不见了!”姜瑄两手一摊,没好气道,“小弟赶到的时候,保定已经完全成了空城,别说军队了,就连百姓都不见了,空旷的大街上就只有几个乞丐。”
“什么?”姜镶吃声道,“不见了?一支几万人的军队说不见就不见了?”
姜瑄道:“小弟打听了一下,红娘子的人马可能已经退回河南了。”
“退回河南?”姜镶越发不信道,“不能吧,就算红娘子不想进北京分一杯羹,趁机占据几个州府总是可以的,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退兵呢?奇怪,太奇怪了,这好像不是流贼的一贯作风嘛……”
“看来红娘子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王承胤道,“她可能是担心攻占北京之后,我们会联起手来对付她吧。”
姜镶、唐通的眸子里同时掠过一丝寒芒。
事实上,姜镶、王承胤、唐通他们谁也不愿意和别人分享战果。别看他们现在好得跟亲兄弟似的,那是为了联手对付北京城内的建奴,一旦打下了北京,他们立刻就会翻脸。
王承胤话刚说完,唐通族弟唐迁忽然进帐,凑着唐通耳朵轻轻耳语了几句。
唐通一听立刻就变了脸色。
姜镶和王承胤霎时警觉起来,同声问道:“唐总兵,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呃,啊?是地。”唐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沉声说道,“姜总兵,王总兵,小弟刚刚得到消息,在建奴的挑唆下,怀来州、保安州同时叛变了,小弟得立即带兵杀回去,要不然就连家都没得回了,告辞。”
说罢,唐通就带着唐迁匆匆去了。
王承胤略一思忖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赶紧告辞去了。
王承胤的老巢宣府和唐通的老巢保安州、怀来州紧挨在一起,对唐通的底细王承胤是最清楚不过了,此次起兵唐通把几乎所有的军队都带在了身边,保安州、怀来州哪里还有多少军队?又怎么可能叛乱?
保定的红娘子毫无征兆就退兵了,唐通又突然诈称后院起火,王承胤鬼精鬼精的,马上就明白一定是聊城那边出结果了,而且八成是建奴赢了,要不然唐通这家伙也不会连个招呼都不打就逃跑。
唐通狡猾,王承胤鬼精,姜镶也不笨。
等两人都走了,姜瑄挠了挠头,困惑地问道:“二哥,这两个家伙是怎么了?”
姜镶凝声道:“八成是聊城那边有结果了,唐通和王承胤想开溜。”
“开溜?不会吧!”姜瑄吃声道,“二哥你是说,聊城之战建奴赢了?”
“不知道。”姜镶摇头道,“就算没赢,至少也没输,反正不可能是好消息。依我看,八成是多尔衮带着建奴大军杀回来了,否则这两个家伙不会急成这样。”
“啊?”姜瑄气道,“王朴这么快就顶不住了?还中央军呢,杂牌军还差不多!这下可把我们害苦了,多尔衮肯定饶不了我们,唐通、王承胤这两个笨蛋只想着逃跑,却不知道分头逃跑只能被建奴各个击破,只能死得更快,二哥,我们怎么办?”
“现在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姜镶沉声道,“你派人暗中盯紧唐通和王承胤,只要他们拔营退兵,我们也立刻退兵。”
“嗳。”
姜瑄应了一声,领命去了。
当天晚上,趁着夜色唐通和王承胤果然偷偷拔营退兵了。接到消息的姜镶不敢怠慢也跟着连夜退兵。
第二天早上,多铎登上城门时,只见城外已经不见了三路叛军的身影。
三天之后,多尔衮带着十几万建奴大军出现在德胜门外。留守北京的多铎急忙把北京城内所有的前明降官都驱赶到德胜门外排好仪仗,又以红毡铺地,以迎接皇帝的礼仪隆重迎接多尔衮凯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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