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同影山所言,若是想成木户静香佩戴着隐形眼镜的话,她一些不自然的举动就都能解释得通了。错不了的。案发当天跟水野理沙在咖啡厅里巧过时,木户静香正佩戴着隐形眼镜。如果是这样的话,丽子也隐约猜出她在隐形眼镜外又戴着眼镜的理由了。
「木户静香不想让熟人看到自己戴着隐形眼镜‐‐也就是形象有别于往常的自己吧。可是她运气不好,在咖啡厅里碰到了学妹水野理沙。于是她从包包里取出惯用的眼镜戴上,乔装成平常的自己。就算眼前的景象看起来多少有些扭曲,那也比被人发现自己戴着隐形眼镜要好得多了。她是这么判断的吧。」
「您说得是。既然都知道这么多了,接下来就简单了。木户静香为什么要戴上平时不用的隐形眼镜来到立川车站前呢?而她又是为什么拼了命地想对学妹隐瞒这件事情呢?」
「是因为男人吧。」丽子满怀确信地断言。「听电影研究会的人说,木户静香这位女性长得还算漂亮,但却给人一种有点朴素保守的印象。对这样的她来说,眼镜就像是象征性的道具。可是跟喜欢的男人见面时,这样的她也会摘掉惯用的眼镜,转而佩戴隐形眼镜吧。礼拜天在立川车站前的她正是准备要跟喜欢的男人碰面。是这样没错吧。」
「是,虽然不像大小姐那么有把握,但我也持相同意见。说到年轻女性戴着平常不用的隐形眼镜偷偷见面的对象,第一个想到的都会是恋人吧。如此一来,若是平常总是戴着惯用眼镜的女性,却在佩戴着隐形眼镜时遭到杀害的话,警察会如何判断呢‐‐」
「女性是跟恋人见面后才遇害的,警察一定会这么研判。所以,下手行凶的嫌疑,第一个就会落在被害者恋人的头上。」
「恐怕这名犯人也很担心这点吧。所以犯人从尸体身上抢走了隐形眼镜,使得被害者成为裸视状态。一旦调查开始,警方马上就会查出被害者是眼镜的爱用者。于是警方理所当然会这么想:犯人抢走了被害者的眼镜。结果反而远离了犯人抢走了隐形眼镜的真相。这点正是犯人的企图。」
「原来如此。而且犯人选从被害者身上拿走了鞋子、皮带、包包等无关的物品。这种种行为,就是为了避免警方将注意力集中在被害者的眼睛。总之,这肯定是掩饰工作没错。」
「是,正是如此。事实上,警方对于犯人抢走了被害者什么东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犯人的掩饰工作可说是相当成功。」
「不过,与其搞得这么麻烦,犯人抢走隐形眼镜后再为尸体戴上眼镜不是更好吗?被害者一定在包包里放了眼镜。就是木户静香在咖啡厅里戴着的那副时髦的眼镜。」
「您说得是。可是犯人并没有想到这个点子。恐怕这名犯人是个视力良好,从未用过眼镜跟隐形眼镜的人吧。所以,犯人并没有想到佩戴隐形眼镜者会在包包内随身携带眼镜以防万一这种司空见惯的可能性。因此,犯人才会没发现包包内的眼镜。」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犯人是木户静香的恋人,而且视力八成不差‐‐」
丽子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切中这些条件的人物姓名。
「犯人是寺冈浩次。他偷偷跟木户静香交往,视力大概也不错。」
「电影研究会的杉原俊树不用考虑吗?」
「那个男生?不,他不是犯人。他跟戴着眼镜的木户静香应该在社团教室里碰过好几次面才对。这样的话,木户静香跟杉原俊树约会时特意戴上隐形眼镜就没意义了。而且她应该也会干脆地告诉水野理沙『接下来要跟杉原同学约会』。毕竟两人是社团里公认的一对嘛。因此,杉原俊树不是犯人。犯人跟被害者的关系应该更不为人知才对,只有寺冈浩次才符合犯人的条件。影山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面对单方面征询同意的丽子,影山以慎重的态度开口。
「是,的确,我不否认寺冈浩次是涉嫌重大的嫌犯。不过老实说,在本次事件中,只有两件事情我可以有把握地推理出来。即犯人抢走了被害者的隐形眼镜,以及犯人是被害者的交往对象,只有这两件事情而已。犯人是寺冈浩次的可能性的确很高,可是也不能就此断言杉原俊树犯案的可能性为零。而且还没浮出台面的其他交往对象也未必就真的没有。」
「欸,照你这么说的话,犯人永远都抓不到了嘛。我觉得杀害木户静香的真凶应该就是寺冈浩次没错!」
「大小姐,如果只有『觉得‐‐应该』程度的证据,我觉得应该是无法逮捕犯人的喔。」
「我、我知道啦。不准酸我!」
丽子在沙发上盘起双手,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有没有能够证明寺冈浩次是真凶的铁证呢?还是他的证词里有没有决定性的矛盾点呢?就在丽子这么想的时候,脑海里突然仿佛天启降临般灵光一闪。
丽子张开眼睛,对着好像在打什么坏主意似地笑得一脸得意的管家说:
「我想到一个好点子了。他是不是犯人,就让他自己说出来好了。」
「原来如此。您是说将寺冈浩次强行押进国立市警署的侦讯室,用近乎拷问的粗暴手段进行讯问逼供的做法吧。可是大小姐,这种做法可是冤狱的肇因喔。而且还可能招来各界抨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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