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事又转回来的莫树,站在门槛边,看着坐在阳光中的年轻人那有些笨拙又迟疑的表情,突然觉得内心一片温暖,又有着些许疼痛。
他没有走进去打扰那自娱自乐的人,只是站在门口静静看着他。
倒是南哥儿,唱唱玩玩发发呆之后,终于发现了站在门口的莫树,转头看着他,眨眨眼:“怎么回来了?”
莫树笑了笑,走进屋:“有点事情,就先回来了。”
南哥儿点点头,然后继续看着窗外发呆。
“你在唱什么。”莫树走到他身后,问他。
“不知道啊。”南哥儿回答的理所当然——事实上,他也就是随便乱哼哼。
“挺有意思的。”莫树笑了笑,然后在后面的柜子里拿了什么。
“别全部拿走啊,这可是你今天明天的份。”南哥儿头也不回就知道莫树将藏柜子内的甜点拿走了。
“明天再做嘛。”莫树不以为意。
“甜食吃多了会牙疼,还会肥胖。”南哥儿摆出“我是为你好”这样的口吻。
“没事,我不怕。”莫树很淡定地回答。
“……昨天我被开水烫了。”南哥儿也很淡定地丢出杀手锏。所以明天没办法供应您老的甜食。
果然,莫树顿时转了过来,冲到他跟前,“怎么这么不小心。手。”
南哥儿伸出手。
食指有一片灼伤,起了个大泡,被南哥儿拿针挑掉了,倒也不是非常严重,就是看起来有点吓人。
莫树皱起眉:“怎么搞的?我不是让你别随便去厨房了么。”他有点担忧地看了又看,“你身体不好,还这么漫不经心做什么。上药了没?郎中怎么说的?”
刚过去的春节前,南哥儿再次发病了,而且没有原因,突然就发烧,呕吐,什么都吃不下,病的堪比第一次那么严重,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全部消了下去,整个新年都在床上度过了,郎中说南哥儿如果不是在广田,如果不是他给治疗的话就死定了,吓得莫树再也不敢放任南哥儿自己行动了,只恨不得将其摆在神龛上供着,什么都不做就好。
“没那么夸张吧。”南哥儿有点哭笑不得。只是被烫了一下,你干嘛搞得我跟骨折似的。
“不是夸张,你自己身体状况你自己还不清楚!”莫树难得严肃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小心研究南哥儿的烫伤。
南哥儿没说话了。
阳光落在莫树的脸上,让其白皙的肤色几近透明,眉眼流转自有一番脱尘绝俗之色,平素总是带着些许轻淡笑意的唇瓣现在也有些用力地抿着,仿佛烫伤的人是他一般。
“……莫树,你说,我会不会明天就死掉。”就算没人说,他自己也清楚身体状况,完全是靠广田医术高明的郎中吊着,虽然不知道平素开给自己的药到底什么成分,但他知道自己这身体普通药物根本没有丝毫作用。
没有人走上五分钟的路就会喘不上气来,也不会有人在晚春了还厚厚穿着裘皮,更加不会有人吃了半碗饭就不消化,甚至还会吐出来。
整个身体总是处于一种非常疲惫的状态,睡不好,偏偏又睡不饱。
他甚至怀疑自己可能在第二天就再也睁不开眼。
“不会。”莫树斩钉截铁地回答。
“明明之前那么糟糕的情况下都能活着,现在反而变得娇气起来。”南哥儿有点无奈地叹口气。
是不是人都是这样?糟糕的活着都没问题,一旦安逸起来,反而各种各样的毛病都来了。
莫树倒是笑了起来:“这是好事。”
“生病是好事?”南哥儿瞥他一眼。
“因为生活环境糟糕,所以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紧绷状态,本能将机能调节为仅供生存所需,这样才能生存下来,但若过了极限,则会瞬间崩毁,再无挽回余地。”确认南哥儿的手只是单纯烫伤,并无大事后,莫树总算是放下心来,将抓紧他手的力道放轻,解释道:“你现在是因为所处环境轻松起来,所以身体机能在慢慢恢复中,就算是得病,也能够调理的过来,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但如果不是在广田,我一定死很久了吧。”南哥儿倒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直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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