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晟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眼看林晟脸色越来越不对劲,云栖深吸一口气,挫败地告诉他,
“我之所以来西州,便是拒了他的求婚。”
这话更如雷霆击过他脑门,林晟眼神呆滞,喃喃说不出话来。
“林晟”云栖望着他低落的模样最终无奈道,“我们到此为止吧。”
原先计划试着接受林晟,在西州安安稳稳度过一生,被裴沐珩这么一搅,云栖没有心情再谈婚论嫁,又恐牵连林晟,遂坦言拒绝。
林晟心系云栖久矣,哪能说放手就放手,他绷着脸没吭声,眼神明显带着委屈,只是一想到有那么强劲的对手虎视眈眈,林晟又觉得自己没多少机会。
他垂头丧气上了马,
“云栖,来日方长,你既然为逃婚来到西州,可见这人有你不想嫁的理由,再等等看嘛,等他放弃你,我们”
林晟红着脸没往下说。
云栖这个人一旦做了决定,便不会拖泥带水。
“不必了。”
云栖吩咐侍卫赶车离开。
回到荀家,管家告诉她,朝中出了急事,荀允和已快马回京,云栖急急忙忙奔去后院见母亲,
“娘,爹爹怎么走得这样急?”
晴娘正在厢房陪伴云懿习书,恐打搅了他,带着云栖回正院说话。
她将女儿冻僵的手腕搂在怀里,叹声道,“通州运河结冰,不少漕船堵在隘口,夜里烤炭失火,烧了不少漕船,死伤不轻,你爹爹火急火燎赶回京城处置。”
“这么说,太子殿下也会回京咯?”云栖心生盼望。
晴娘幽幽瞥着她,失笑不语。
她没告诉云栖,荀允和之所以急着回京,是因为裴沐珩到了西州,这些年师徒二人配合默契,每每荀允和离京,裴沐珩守在朝中寸步不离,反之亦然。
他们俩总该有一人坐镇中枢。
对于裴沐珩和云栖的事,晴娘并没有荀允和看得开,晴娘骨子里习惯了相夫教子,她比荀允和更懂女孩儿的苦,云栖能干是真,若能有
个可心人陪伴一生,何尝不是幸事。
“云栖呀,娘亲不希望你将就。”
这一世跟着荀允和过了一辈子,她才知道,前世与徐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将就。
她的女儿值得这天下最好的男子。
“娘希望你在最好的年华,能与心爱之人相守相知,即便将来容颜故去,你也不会遗憾。”
云栖脑海一直为这句话所萦绕,直到深夜也在床榻辗转难眠。
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吗,显然不可能。
那么多年的相濡以沫,日夜相守,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早成了深埋在心底的慰藉,只要消想一想,便足慰平生。
只是她更明白自己要什么。
她不可能困在深宫,与旁的女子争风吃醋,为博得他一点怜爱而乞求,每每思及此,云栖脑子里的旖旎念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总会过去的,西州待不下去,还有贺州,潭州,时间能磨平一切,能抹平她心底那些暌违已久的涟漪,也能抚平他对她的愤懑。
又过去了七八日,裴沐珩始终不曾现身,云栖便觉着他该是回了京城,这期间林晟登门数次,都为云栖拒绝。
到了十五元宵这一日,云峥闹着要带云栖去看花灯。
云栖想起除夕之夜的际遇,晦气地摇摇头,“不去了。”
她今年大概流连不利,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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