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低头喝茶道:“当初文臻怎么收服毛万仞,如今照样施为便是。都不用费文臻当初的工夫,毕竟毛之仪很崇敬文臻不是么?”
张钺没听出这话里的醋味,再次茅塞顿开,诚恳长揖,道:“钺受教。钺这便去办理!”说完急冲冲便要走。
燕绥道:“回来。”
张钺:“??”。
燕绥:“这就结了?”
张钺:“???”
燕绥:“欺负了我的人,就这点教训就成了?你答应,我可不答应。”
张钺目瞪口呆。
怎么,这位还有绝户计?
还真有。
燕绥:“新刺史带了许多亲信来?已经空出了许多职位?还没来得及一一安排吧?你是湖州别驾,有职务支配统管之权,二桃杀三士,没听过?”
张钺再次醍醐灌顶。
但凡官职,总有肥缺优缺,也有清水衙门冷板凳,谁肥谁瘦,这里头可做的文章太多了。以他的身份,在其中做点鬼,将一些肥缺给不同的人做一些暗示性许诺,到最后一旦新刺史分配下来,有些人希望落空,立时便会生事。
休要小看小吏,掌握机密关节最多的往往就是他们,最容易做鬼的也是他们。
燕绥:“当然,这也需要你不可做强项令,不妨先虚以委蛇。”
张钺:“钺明白。殿下智慧天纵,钺心服口服,钺这就去……”
燕绥:“回来。”
张钺:“……”
还没完?
你是要剥掉新刺史官服还不够,连皮也剥了?
得罪宜王,百世不修。
燕绥却没有立即说话,转动着茶杯似乎在沉吟,张钺有些心急,半晌道:“殿下,但有妙计,尽说无妨。无论何等艰难险阻,钺都愿为文大人万死不辞。”
燕绥这才看他一眼:“当真?”
“殿下可以生死试之。”
“那正好。”燕绥没有笑意地一笑,“那便劳你献上性命一用。”
……
片刻后,张钺面色肃然,终于告别。
迈出门槛前,他忽然回身,道:“殿下,还有件事,您和文大人的……”
燕绥道:“张大人。犬子这几年多承照拂,在此谢过。”
张钺顿时明白,喜道:“您遇见随便儿了?他在哪里?一切可好?”
燕绥:“大抵在替我端饭?或者替我泡茶?再不然,准备衣裳?”
张钺:“……”
你这又是在炫耀吧炫耀吧炫耀吧?!
……
张钺黑着脸走了,随便儿带着他的子弟团来了。
其时燕绥正在闭目养神,他耳力出众,老远就听见随便儿在廊上和那群孩子嘀嘀咕咕。
“老大,你去试试,我觉得那个叔叔,看年纪也该有妻有子了,看我的眼神却像个缺儿子的,特别饥渴,而且有护卫有马车,老讲究了,一定特有钱,地主老财啊,不能放过。老大你老实憨厚,勤劳讨喜,你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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