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是站在台下的人。
钟念对着皮革封皮上的花纹出了会儿神,没有翻开,而是把它放回抽屉里,重新锁起来。
这种每一页都充满单方面情感宣泄的东西,能带来的只有沉重。不适合作为生日礼物。
钟念没能决定送什么。
她的电话响了,是个陌生来电,那头的男人声音听起来还算年轻,话音里带着一点犹豫,“你好,请问是郑维武的家长吗?我是回声琴行的老师……”
钟念听到这个开场白还愣了片刻——通常来说,这应该是她和家长打电话时说的话。
“我是他的老师。”
立场颠倒,钟念反应了一会儿才接话,“有什么事吗?”
那人对她的身份并不意外。听她有要管事的意思,松了口气,和她讲明联系的原因:
郑维武在琴行上课,课程结束后约好来接的家长却迟迟不见踪影。现在琴行的工作人员都要下班了,总不好把他关在里面,但家长留的联系方式一个都打不通。教他的老师只好问小孩有没有别的长辈能联系,结果就打到钟念这里来了。
说到最后,那位钢琴老师忍不住抱怨:“你说怎么还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家长?自己孩子都能忘记,我真是头一回见。”
钟念:“……麻烦你了。那我去接他吧。”
琴行离钟念住的地方不算近,她开车过去,到地方天都黑了,琴行也早就关门。
那个钢琴老师带着郑维武在附近的奶茶店里等。小孩比较懂事,大概知道自己给她添了麻烦,喊人时带着些迟疑。
“……钟老师。”
“嗯,等久了吧。”
在小孩子眼里,老师和警察一样是天然可信的求助对象。
这种家长不靠谱的学生,钟念没法甩手不管,但也不太会安慰人,想了想伸出手让他牵,放缓声音说:“走吧。记得家在什么地方吗?”
郑维武连忙点头,“记得的!我知道在哪,我还有钥匙。”
他拉住钟念的手,手心湿湿的发热。
钟念直觉不对,仔细看他的脸,果然有些不自然的晕红,再一摸额头是烫的……发烧了。
钟念庆幸自己赶过来了。
这种情况她也不放心把人送回去,家里没人怎么办呢?直接去了医院。
医生给开了药和两瓶点滴,还说回去要观察情况,有可能反复。再打家长电话,还是打不通……钟念给秦欢发了条消息说明情况。她已经做好挂完水还联系不到人,把小孩带回家或者在医院陪一夜的准备了。
大晚上的,医院里打着空调,温度不算太低,但还是冷。
郑维武在病床上睡着了。钟念在旁边看着他的吊瓶,中途出去接杯热水,回来就在病房前见到个戴着口罩的可疑人士,正猫猫祟祟地往里面张望。
“……”
钟念无言,心如止水地走过去地喊她,“秦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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