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肆哑然失笑,这间病房就在傅姝曾经住过的病房隔壁,真是巧了。
许婧文看向郑情,这女人看起来比陈肆老实多了,长得还不是一般的俊,她靠近郑情,勾起唇角说:“你就是郑情吧,我帮你们这么大的忙,你是不是该报答我?我也不要别的,事成之后,你和我上床就行。”
郑情脖子一梗,嘴里慢慢挤出一句:“可以。”
“可以什么?不可以,”陈肆抬高声音,对许婧文说道,“你能不能收敛一点。”
夏思贤听得出来,陈肆的情报来源都是这姓许的,但她听着这些荤话,一秒也待不下去了,站起来就要走:“我先回去了,陈肆,你可别阴沟里翻船,死里面了,你死了也没关系,别把郑情拉下水。”
郑情想为陈肆辩解,这件事算是她把陈肆拉下水:“其实是我……”
“我倒是觉得最近运气很好,”陈肆没让郑情说话,她用手指勾起脖子上的红线,掏出一道平安符,“受天百禄,吉庆有余。”
“祝你好运。”夏思贤不在乎陈肆如何,有了手里的东西,无论如何她都是赚的。
陈肆也准备走了,站起来说:“郑师傅,跟我走。”
“你先回去,陈肆,”郑情扣住陈肆的肩膀,劝她说,“你没有必要冒这个险,我自己就能救人。”
“你还不乐意让我去了,我还不愿意让你去呢,你又不熟那地方,”陈肆不愿意让郑情跟着,但她怕救的那人太虚弱,自己扛不动,“帮你救人只是顺路,我还有正经事要做。”
这话可算是把郑情劝住了,陈肆掐着时间慢悠悠地带着郑情到了陈氏医药,这地方在产业园区,附近有许多工厂。她让许婧文仿制了两张工作证,两人换上白褂口罩从后门进去,钥匙就被陈肆放在门前地毯下面。
大部分高层都去了实验室那边处理东西,只剩下些小员工在病房这里守着。陈肆顺利带着郑情混进去,她打开六楼南楼梯左转第一间房,里面是空的。
“她可能出去透气了,我们分头找。”
陈肆支开郑情,等人走远后,她推开了傅姝的病房。房间里开着灯,亮光顿时让陈肆神经紧绷起来,病床上坐着一个人,老妇人回过头来,惊喜地唤道:“阿肆。”
陈肆松了口气,这是她为数不多能够信任的人,向前走了几步道:“奶奶,您怎么在这儿。”
“这个家里只有你把我当奶奶。”陈玥满脸病容,却欣慰地笑起来,陈玄娶了她以后,靠着身边的三十个死士很快控制陈家架空自己,作为一个被利用透的弃子,几乎没人关心她的死活。
她回答道:“我得了病,在这里治疗。”
陈肆锁起眉头:“是陈玄把您送到这儿……”等死。
“没关系,我本来也活不久了,”陈玥看陈肆情绪不对,用手里的拐杖点了点病床旁边的柜子,上面放着两包烟,还有打火机,“阿肆,这里有烟。”
陈肆拿起一盒烟,但没有拆开,等会儿还得去见郁贺兰,她缓了缓说:“奶奶,隔壁的病人去哪儿了?”
“昨晚上就去世了。”
陈肆呼出一口气,拆开手里的烟盒,正要点起烟时,想起屋里还有年迈的病人。她顿了一下,把烟和打火机揣进怀里。
“不用在意我,傻孩子。”陈玥她知道陈肆难受的时候就会抽烟,没有烟灰掉下来,泪就该掉下来了,她看向陈肆,不出意料地看到对方憋着一眼哐泪。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可是你藏在墙里的文件已经被处理了,”陈玥已经在这儿住了一段时间,她清楚陈肆此行的目的,好言劝道,“阿肆,你该回去,别再回来了。”
陈肆的耳朵微动,她疑心大起,探究地看着陈玥:“我手里就那么一个铁证据,已经交代出去了。”
“郁贺兰对你好吗?”陈玥转而问道,她牵起陈肆的手说,“应该是好的,难得见你冬天穿这么厚,人胖了点,手也是热的。”
“我们只是暂时搭伙,不算结婚,”陈肆抽出自己的手,还是把烟掏了出来点起来一根,面色恢复平淡,“她是好,好得像我的亲妈一样。”
“好,那就好。”陈玥的笑深了几分,她沉默半晌,从枕头里掏出厚厚的文件袋。
“这几十年,我寻了些别的东西,有些或许对你有用,有些我就看不懂了,”陈玥把文件递给陈肆,陈肆正要接过来,陈玥又攥紧了说,“阿肆,你想清楚,你本就不适合参与这些事,既然郁贺兰对你好,不如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过下去,这些东西你可以拿着自保,别再和陈玄过不去了。”
说完,陈玥松开手说:“既然你叫我奶奶,阿肆,我也把你当作唯一的孙女。”
陈肆打开看了看,这比自己找到的东西更多、更全,疑虑刹那间变成歉意,她迅速掐灭了烟:“奶奶……”
“你是谁?”病房门忽然被打开,陈肆回过头去,来人还没踏进病房就被咣地一声打晕,只剩郑情站在门口活动着手腕。可他已经打开警报器,整个楼层发出聒噪的警报声。
陈肆迅速将文件袋揣进怀里:“奶奶,跟我走。”
“我瘸着一条腿,走不了,”陈玥把拐杖放到一边,一脸疲惫地坐回病床上,“你和你的朋友快走吧。”
陈肆迟疑片刻,招呼着郑情就跑。郑情跑到楼梯口时回头看了一眼,楼层里只窜出来三个人追她们,她停下脚步说:“只有三个人,打得过。”
“等会儿就有三百个人来了,”陈肆着急地扯住郑情的胳膊,“别惦记你那朋友了,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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