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昀接过来一扫,都是这三天各方比较详细的情报。
他一边细细看着,一边道:“挑两个我们手上掌握的,比较隐蔽的,但是还没被黑冰台知晓的关于太子的线索,透露给黑冰台,给局势再浇一把火。”
“然后,注意观察一下太子一系的人马,如果有想要脱离的,我们不要去争,但是要掌握他们的名单和动向,这些墙头草未来在关键时刻,或许能为我们所用。”
“还有,如果接下来三日风向没有大的变化,我们可以以朝局大变,太子行将倒台为理由,去找找那些我们一直想找的人,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能够将他们拉到我们的麾下。这个事情让公孙先生去吧,苏先生方便的话就陪着一起也可以。”
“哦,最后一个,让吕一帮忙去找一个游方道人来,什么来路不用在意,只要能用,听话,然后看上去仙风道骨能唬人就行。”
苏元尚听着前面都很正常,听到最后一个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但也没多说,点头应下。
接着二人又推演了一些别的东西,终于在夜色实在太深之时,告辞离去。
第二天下午,夏景昀又背着大行囊,经历了重重检查,被关进了号房之中。
而外界的风云仍然在不住地涌动。
被崇宁帝一纸诏令逼出东宫的太子来到了刑部的衙门,召集了三方首脑,齐聚一堂。
除开一脸淡定的黑冰台首座玄狐,另外的刑部尚书和京兆尹都是心头暗暗叫苦。
你说这要是一会儿殿下问起来,你们最近查得如何啊,有什么收获没有啊,他们该怎么回答啊!
说,殿下,托您的洪福,我们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马上就要确定真凶就是您了?
还是说,殿下,您放心,我们一定努力查,力争尽快找到真凶不是您的证据?
但好在或许是这位太子爷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竟也没有问他,只是高坐台上,开口道:“秦家世代后族,亦是皇亲,秦家嫡长子遇害,父皇震怒,特命孤亲自督查,三位定要认真办案,查明真相,不负父皇之期望,还秦家一个公道,给天下人一个朗朗乾坤,知道了吗?”
三人只好齐齐点头应下。
“好了,孤也不多说了,各自忙去吧,孤等你们的消息!”
等三人告退下去,太子一个人坐在堂中,春日的阳光从屋檐下斜照进房门,落在他面前的空地上,愈发衬得他的眼神晦暗难明。
而这三人也真没“辜负”太子这一顿耳提面命,下去之后,顺着先前打开的线索,一顿猛查,又挖出来了不少太子谋划对付秦家的证据。
眼看着这案子已经基本都清晰了,人心便开始在利益的驱使下,开始蠢蠢欲动。
不少原本想着为一个更长远的未来谋划而投靠在太子羽翼之下的人,好些便开始主动脱离太子一党。
而公孙敬也在这时候,按照夏景昀的要求,去找到了朝中的光禄卿,希望能将这位公孙敬眼中很有希望拉拢的人趁势拉拢到麾下。
当他登门,陈说利害之后,对方沉吟片刻之后,似乎颇以为然。
“的确,东宫如果无主,朝中就变成了淑妃、德妃、秦相三派相争,德妃娘娘如今的实力的确已经非比寻常了,虽然淑妃娘娘有整个勋贵集团作为后盾,也不一定那么好战胜。”
公孙敬大喜,连忙点头,“是啊,若是能再得蒋大人您的加入,我们就更是如虎添翼了,这胜算就更大了啊!先前前途未卜,我们也不好勉强,但如今前途大好,甚是稳妥,蒋大人不必再犹豫啦!”
“可是。”光禄卿看着公孙敬,“若是非要选个稳妥的路,我为何不去投靠秦相呢?”
“啊?”公孙敬一愣。
“你看啊,太子一倒,朝中三足鼎立,淑妃和德妃争夺后位,临江郡王和胶东郡王争夺储位,但是秦相又不可能坐上皇位,他只是带着文官们自成一派,在这朝局中自保观望而已,未来他的出路一定是在双方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在关键时刻下场,帮淑妃则淑妃胜,帮德妃则德妃赢。那么我只要投靠秦相,未来不说大富大贵,至少也可保无虞,甚至还能分得一点好处。”
公孙敬听傻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思路。
他张口结巴了两下,最后道:“但是你那样的话,能有什么好处啊,所谓富贵险中求,未来胶东郡王如果成了,蒋大人之富贵荣华还用多说吗?”
光禄卿笑了笑,“宦海险恶,既然有不冒险的办法,我为何要在险中去求那富贵呢?承蒙公孙先生看得起,在下惭愧。”
说着端起了茶盏,公孙敬也只好无奈告辞。
就在公孙敬离开光禄卿府上的时候,原本是事情的中心,如今却忽然又被众人忽略的秦家,又迎来了一个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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