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老大夫也是一脸莫名奇妙,男人找来时把产妇的情况描绘得凶险十足,可眼下不是平安生产了吗?
&esp;&esp;可怜他一大把年纪了,被他连拖带拽的,自己碍于他爱妻心切没同他置气,这一路差点没把他这把老骨头给颠散架咯。
&esp;&esp;张媒婆抱着刚得的小孙女,笑得合不拢嘴,原在帘子后面哄孩子,听到声音后,抱着孩子踱步到二人面前,把之前那段险象环生的过程讲给他俩听。
&esp;&esp;老大夫听罢,捋了捋花白浓密的胡须,目光自然地看向正坐在桌子边埋头写字的林菀。他注意到小姑娘年纪不大,处事倒是有条不紊,这个年头会医术的女子可谓凤毛麟角,医术这么厉害的更是寥寥无几。
&esp;&esp;林菀手边已经写好一张方子,但她并未停下,重新拿了一张纸继续奋笔疾书。
&esp;&esp;老大夫既然来了,自然要查看一番产妇的情况,他三指搭在产妇的脉搏上,指尖传来的力度虚缓平和,乃是正常新产之后的脉象。
&esp;&esp;老大夫将产妇的手腕放回被褥,徐徐道:“产妇已无大碍,小姑娘处理得很好。”
&esp;&esp;“刚刚是多亏了菀丫头,今儿个也麻烦陈大夫您冒雪来这一趟。”张媒婆如是说道。
&esp;&esp;张媒婆早就见识到了林菀的本事,再则,今日老大夫冒雪前来她心下十分感激。老大夫为人和善、医术高明,颇受人敬重;他平日里很忙,镇上的官家、富庶的人家多是指定找他看诊;寻常人家能得他诊一回十分不易,既然他也说儿媳没事,她也就更放心了。
&esp;&esp;林菀并未理会他们这边,将09
&esp;&esp;时间如白驹过隙,往事一页一页地翻篇,林菀对这里越来越适应,她现在每日要做的事情都极其简单,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思考一日三餐吃什么?
&esp;&esp;自那日张媒婆儿媳平安生产已过去二十余日,她中途曾过去帮她拆过一次线,伤口愈合得不错,没有化脓,也没有感染,产妇服用她开的药方后,恶露也干净得很快。
&esp;&esp;经过张媒婆和稳婆的大力宣传,她现在的名声异常响亮,据传连镇上的人都知道林家村有个医术特别厉害的女大夫。
&esp;&esp;本来有些人不信,结果那日镇上回春堂的陈老大夫也在场,那些人又跑去向老大夫求证,老大夫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把她夸得上了天。
&esp;&esp;林菀都觉得让他这么夸,自己哪天从天上摔下来,得当场摔死。
&esp;&esp;连大门都不怎么出的林菀本来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还是后来有人找她拿了两幅治风寒的药,无意间聊天被人问起是不是年后要去镇上坐诊?她当时被人问得一头雾水,后来听人细说之后,才知道有这么一桩事。
&esp;&esp;她也不知道这么快出名是好还是坏?
&esp;&esp;-
&esp;&esp;如今,距离婚期倒是愈发近了。
&esp;&esp;上次婚事谈妥之后,林菀就没有见过李砚,反倒是陈桂花偶尔会提上那么两嘴关于他的近况。
&esp;&esp;腊月二十五这日,陈桂花同柱子他娘张氏早早过来陪林菀说话,怕她婚前紧张特意捡了些好玩的事情同她攀扯。
&esp;&esp;林菀特意在堂屋内生起炉火,怕谁家有事找她便没关门,而是将厚重的门帘垂下以此隔绝外头的严寒,支摘窗的上部用竹竿撑住留一方出口,好让屋内不至于太闷。
&esp;&esp;起先,陈桂花是叫她把窗全部锁住,可林菀担心关了窗氧气不够,炉子中的碳烧久了会产生有害气体,导致一氧化碳中毒。
&esp;&esp;但一氧化碳这个词儿太新鲜了,压根没法对他们说,于是就借口说自己头晕,得留个缝儿透气。遂尔,陈桂花也就由着她去了。
&esp;&esp;三人在屋内一边做些绣活,一边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倒是很快。
&esp;&esp;天气冷,外边还飘着雪,林菀绣活做得有些烦闷,不自觉就将视线转向了窗外。
&esp;&esp;院墙边的杏树早就没有了叶子,光秃秃的立在墙角,一连多日的积雪压在上头,细弱的枝条好似快要承受不住,竟有要折的趋势,忽而,一只冒雪外出觅食的山雀飞来,晃晃悠悠地立于枝头。
&esp;&esp;“嘎吱”
&esp;&esp;林菀不由得一愣,没料到,树枝真就折在了眼前。
&esp;&esp;山雀在树枝断裂前一秒就飞走了,毫无留念。
&esp;&esp;她每日无事都会透过这面窗去看那积雪的树梢,日日猜测是否会折,以此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esp;&esp;然而,它挨过了二十多日,眼看雪势渐小,没成想,它还是没有等到来年的春天。
&esp;&esp;屋内的妇人,默默地绣着手上的鸳鸯戏水枕巾,观那描边的位置,再有几针这方枕巾就大功告成了。
&esp;&esp;二人对于刚才的那段小插曲一无所知,独独是林菀一人的自娱自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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