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一出,全班哗然。
嘘声淹没在铃声里,却还是被祝惊初捕捉到了一些。
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根,以为大家在笑自己开学第一天就差点儿迟到。
今天实在太冷,她贪恋被窝的温暖,多赖了二十几分钟的床,一洗漱好,就被陆蔓匆匆带去了店里,连头发都只来得及简单抓了个马尾。
早餐自然也吃得匆忙,她喝了碗青菜粥,咬着个包子走出几百米,又被陆蔓叫回去拿伞。
这一折腾,就到了这个点。
她脸颊两侧还有赶路留下的红晕,走到位置旁,人还没坐定,就先从书包里摸出一个塑料嗲递给了江涣,嗓音清甜:“给,这是妈妈让我给你带的。”
里面装着两个包子、一个茶叶蛋和一杯豆浆,被她放在书包隔层里,此刻还是热乎的。
江涣坚持要自己上学,江老爷子就跟陆蔓说好,垫付了一个月的早餐钱,让江涣以后都去她那儿解决早餐。
但他今天没有去店里,陆蔓就让她顺道把他那份早餐捎来了学校。
预备铃停了。
隔了一个过道的罗阳把祝惊初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夸张地叫道:“祝惊初,你疯啦,你知道那是谁吗就坐那儿?”
“啊?”祝惊初没明白他的意思,有些困惑地回,“我知道呀,他是江涣,怎么了?”
塑料袋仍然在她手上挂着,江涣刚才看了眼,没有接。
“江涣?”她把袋子往前递了递,说:“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明天我给你带油条,烧麦或者煎饼。”
江涣仍旧坐得笔直,不为所动,握笔的手却格外用力。
似乎下一秒就要将那只可怜的铅笔折断。
对啊,她不是知道吗,他是江涣,人人都避之不及,明里暗里唾骂他是灾星、害人精儿子的江涣。
那她现在在干嘛?假惺惺地施舍他一点温暖,显示自己的善良吗?
僵持了几秒。
不知是谁打的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怪叫,很快就有调皮捣蛋的人跟着瞎起哄。
“祝惊初,你给他带早餐干嘛,不知道他爸爸害了很多人吗?”
“对呀对呀,他妈妈还是神经病呢。”
“我妈说,神经病发起疯来很可怕的,你也别和他玩儿了。”
“……”
小小少年的脸色,在刹那阴沉到滴得出水,手下一用力,削尖的笔头立时划破了纸张。
祝惊初没料到会是这种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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