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郑树木并没有像燕时洵料想的那样失态,好像这只是朋友间闲聊不经意提起的话题,没有在乎的必要。
他很快就重新说回了村子的历史。
燕时洵静静的注视了郑树木片刻,都没有看出他身上有任何异样。
是我想多了吗?
燕时洵有些疑惑。
但郑树木说的内容,很快还是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这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村子。
虽然它看起来和任何一个偏僻的村子都没什么不同,但是实际上,这个村子已经存在了上千年。
皮影戏传承了二十八代,唱响着村落的过往。
“别看村子以前是以皮影戏出名的,但实际上,所有的皮影都来源于最开始的那户白姓人家。”
说到这,郑树木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朝燕时洵问道:“燕先生去看过白师傅吗?”
“既然是来参观皮影的,那怎么能不去拜访白师傅,只有他的皮影戏才是最正宗的。”
郑树木一副为燕时洵着想的模样,但燕时洵回想起村里死亡的皮影戏大师们,却只觉得疑惑。
刚刚白三叔所说的村子和皮影没落的原因,还回荡在燕时洵的耳边。
怎么会有一种死亡,是只要学会皮影戏就如影随形。曾经大几十位皮影匠人的盛况,最终也只剩下最初的传承人,就像二十八代以前那样,只剩下了最开始掌握皮影技艺的那一脉。
这让燕时洵不由得猜测,难不成是白师傅和村中其他人闹了矛盾,所以想要以这种方式来,收回他的先祖教给其他人的皮影?
博物馆里的那张海报也是,在短短数年间,白师傅渐渐被排挤出了皮影匠人的圈子,越发边缘化。
与其他皮影大师的意气风发形成对比的,是白师傅愈发沉默木然的脸。
像是经历了重大的变故,从此对生命都失去了期待,只是浑浑噩噩的活着,在等待着什么来临。
当燕时洵问起博物馆中的那张海报,说起郑树木也在上面的事,郑树木摸着下巴回忆了好半天,才像是从很远前的记忆中想起了这件事。
他恍然大悟道:“哦,那个时候啊!没想到燕先生还看到了那张海报,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白师傅年纪大了吧,和其他人的观念不太一样,产生了隔阂也是正常的。”
郑树木对这件事的反应稀松平常,说村里其他皮影大师和白师傅的不和由来已久,分道扬镳也是正常的。
但是燕时洵注意到,在郑树木在说道其他的皮影大师时,语调明显低沉了下来,态度很是冷淡。
他心里起了疑惑。
刚刚郑树木说起村里皮影大师们的死亡时,还是一副兴奋的模样,现在说到皮影大师们曾经的辉煌,郑树木却漠然鄙夷,一笔带过。
燕时洵感觉得到,郑树木对那些人的不屑一顾。
反倒是不合群、被其他人排挤的白师傅,在郑树木话语中的反应要平淡很多。
于是,燕时洵就像是随口一问,态度自然的道:“不过我看,海报上其他人似乎都是皮影匠人,只有郑师傅你一个人是木匠,郑师傅也是因为听说了那个有关皮影戏的传闻,所以才没有学皮影,而是学的木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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