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错,”宋廷时坐了下来,叹了口气,“那行刺朕的刺客,果真和长公主有些关系。二人举止亲密,倒不似寻常。”
沈从敬听了这话,暗暗松了一口气,可却也紧张起来:既然江藜芦和公主有些联系,自己如今又得罪了这两人,想必她二人会联起手来对付自己。
他为官多年,清白二字实在谈不上。若是被人抓住把柄,公主又根基深厚,怕是皇帝也不能保他仕途畅通。
所幸他还有个杀手锏,一道保命符。
宋廷时饮了口茶提神,这才又问沈从敬:“可还有事?”
“臣已收服离剑门,还有,”沈从敬顿了顿,“我们已抓到了那在公主府外徘徊的女子。”
“哦?那先别急着把她带来见朕,”宋廷时颇有些疲倦,他如今实在不想见到任何和公主有关的人,“你先审一审她吧。”
沈从敬答道:“审过了,可她什么都不说。”
宋廷时听了皱了皱眉:“你连这个都做不成吗?”
沈从敬一时无言。只听宋廷时又道:“你最好在三司会审前把那女子审出来。”
沈从敬颇有些无奈,道:“陛下,那女子像是受训过的,口风极严。臣鲜少做过刑讯之事,一时实在难以应付。”
宋廷时不由得叹息一声:“若非刑部大理寺御史台都有长公主的人,朕何须一直让你来做这些分外之事?”
沈从敬忙拱手道:“臣定当尽力而为。”
第42章对策
瀛阳公主府中,宋筠月强撑着回了自己的卧房。一路坐车回来,纵使车马行动缓慢,可还是难免颠簸。加之她在自己的公主府门口又见到了宫里宋廷时派来的禁卫,心里又平生烦躁。因此,她腹上的伤一时疼痛难忍,不禁脸色苍白。
灵鹭见她这般模样,不禁吓坏了,连忙扶宋筠月坐下,又要去唤从宫里带回来的太医。
“不必了,我没事,”宋筠月忙忍痛叫住了灵鹭,“先去把大理寺的情况报上来。”
话音刚落,杜公公却未及通报便从门外走了进来,看见宋筠月脸色苍白,不禁眼睛一红:“殿下……”可只唤了一声“殿下”,便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杜公公,我没事,”宋筠月说着,强挤出一个笑容,“我现在只想救一个人。”
“公公,公主实在是不听劝。”灵鹭对杜公公说着,又悄悄瞧了眼宋筠月。
杜公公看着宋筠月这副模样,心疼不已,连忙对灵鹭道:“灵鹭姑娘,你先去请太医,这里有我。”
“不,大理寺……”宋筠月很是执拗,可灵鹭已然出门去了。
杜公公只是扶起宋筠月送去榻上,语重心长地对她道:“殿下,大理寺不急于这一时,殿下当务之急,是把自己身体养好。若是身体养不好,就算大理寺有殿下的人帮忙照看,也是于事无补。”
“杜公公,我想救她,”宋筠月喃喃说着,额间因疼痛出了些细汗,“我不能没有她……”
“老奴懂殿下的心思,这些年老奴虽不在近前服侍,但殿下和江姑娘的一切老奴都略有所知……老奴知道殿下心里想要什么,”杜公公说着,给宋筠月掖了掖被子,“只是殿下,江姑娘平日里虽冷淡沉默,有时看起来还有些木讷,但她绝不愚笨。她可以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她也对朝局之事略有所知,想来她在大理寺定然有自己的办法,而殿下现在最重要的事,便是把自己身体养好。”
正说着话,灵鹭引着太医进来了。太医见宋筠月脸色不好,连忙上前为宋筠月看诊。可宋筠月依旧没有静下心来,她对杜公公道:“公公,我知你从前在太后身边服侍时也有些朋友,这些朋友如今都在宫里吧?”
杜公公点了点头:“是。”
宋筠月从前从没提过这事,把他接来公主府也从未让他办过太过险恶之事,只是给了他一个园子颐养天年,闲暇时做一做把江藜芦骗回公主府或者去宫里请太医的活,……仿佛把他曾在宫里服侍一事忘却了一般。如今公主突然提及,定是有事相求。
宋筠月闭了眼,叹了口气:“陛下遇刺,我心甚痛。还好如今王都之内加强戒备,四处都是金吾卫,甚至还有禁军……我也放心了不少。”
言外之意已然很明显了,禁军碍眼。
杜公公无奈,只得应了一句:“殿下所言甚是。”
已故的太后偏心,对自己的女儿一向不好,杜公公在太后身边服侍,看的多了,未免多心疼了这个公主几分。也因此,他对这个公主向来是有求必应的。
太医细细地给宋筠月看完了诊。所幸宋筠月并无大碍,太医也只是又开了些止痛的方子,嘱咐了灵鹭一些话,这才离开。
“偏生这时候伤了。”宋筠月叹了口气。
“殿下快些休息吧,其他的事,容后再说,”杜公公又劝道,“殿下放心,禁军的事,老奴想办法解决。”
“大理寺……”宋筠月虚弱地说着,“听不到大理寺的消息,我实在心里难安。”
“奴婢知道了。”灵鹭连忙应着。
“还有太傅府,之前,小江儿曾对我弟弟说,是沈从敬指使她去行刺皇帝的,我弟弟怕是不会相信这话,但瞒过其他大臣,帮小江儿圆了这个谎,我们却可以做到……灵鹭,去找更多沈从敬和江府的关系,不,找他从前和赵王的联系,找他雇刺客的证据,找他所有可能违法乱纪的罪证。等我们找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尽快安排三司会审……”宋筠月越说越无力,腹上的伤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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